177、第一百七十七章(第1/7 頁)
她感覺自己正在向前奔跑, 不受控制的, 非她所願地飛速奔跑著。她的意識似乎脫離了本體,彷彿旁觀著一個陌生的靈魂控制著自己的身軀。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可她掙脫不開。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虛妄, 一種心火寂滅帶來的徹骨寒冷正在不斷侵蝕著她。
吾乃何人?吾往何處?吾欲何為?
亙古既有的哲思三問,對於一般人來說滑稽可笑的提問, 在她這裡成為了最大的亟待解決的問題。
但是她知道她的心火併未完全熄滅,哪怕經歷了長達三月的非人般的折磨, 她依舊存有微弱的希望, 那希望支撐著她,一直支撐著她保留一絲自我的清醒意識。她在等一個人,等一個人來救她;如此她可與解救她的人同歸, 向一個人報答收容之恩, 並向另一個人履行終生互許的諾言。
我……還不能死……她無數次這樣對自己說。
可是那亙古三問依舊盤桓在她腦海,她迷惑不已, 不知答案。一切的記憶都遠離了, 她想找回來,卻不知方向。霸佔她腦海的陌生靈魂始終折磨著她,並肆意指揮著她的身軀。現在那靈魂又在狂躁地咆哮:去吧,殺了他們,殺了薛氏兄弟, 這是聖主賦予你的使命。
是了,或許這便是那亙古三問的回答:吾乃刺客,吾往軍中, 吾欲殺人。
……
夜幕之下的范陽城,喧囂不安。南市火光沖天,硝煙瀰漫。薛氏兄弟站在城外北郊軍營的t望高塔之上,眺望著城內的情形。薛楚珍放肆地笑著,說道:
“哈哈哈哈,五弟,心腹大患今夜得除,真是大快我心。”
薛楚玉卻並未像他魯莽的兄長高興得那般早,他面色沉凝,心中始終覺得事情尚未結束。
“報!”不知第幾位傳令官爬上t望塔,氣喘吁吁地彙報道:
“稟大都督、大使君!我軍自李府地下入口進入,剿滅邪教黨羽三十八人,繳獲奴隸三百六十又七人。三個團營正在城中挨家挨戶搜查,抓捕邪教同黨,已抓捕可疑人物五十二人。邪教頭目血女、安祿山、史幹在逃!”
“逃了?!”薛楚玉眉頭大蹙,“怎麼會讓他們逃了!我們的行動已經夠快,難道還沒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五弟,狡兔三窟啊!”薛楚珍說道,他隨即下令:
“立刻加派兵力封鎖范陽四境,展開地毯式搜尋!尤其是范陽四周山野,每旅都必須領取一份范陽地下工事地形圖,守好分配的崗位,防範對方利用挖取的暗道逃生!”
“得令!”傳令官急匆匆離去。
“四兄,一刻不抓到那三個邪教頭目,我們一刻便不能安心。邪教手段詭譎多端,這次我們重創他們,難保他們會出什麼詭技來報復我們,要加強我們周身的安防。”薛楚玉說道。
“五弟,你就是太膽小謹慎了,我們在大軍之中,量他邪教能耐再大,還能挖一條地道到我們大帳之中?若真有那一刻,數千兒郎刀斧加身,也將他們砍成肉糜了。這幫只會打洞的鼠輩,何足為懼?”薛楚珍不以為意。
說著,薛楚珍便率先往t望塔下走,薛楚玉跟在他身後,苦口婆心道:
“四兄,切不可掉以輕心啊。你可知那邪教上天入地的本領?聖人和太子在含嘉倉戒備森嚴的情況下,依舊遭伏,太子還被擄走,我大唐遭受了百年未遇的奇恥大辱。難道我們薛家軍大營能和戒備森嚴的皇城相比?”
“哼,聖人養的那幫廢物,在京城繁華之地,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還能有什麼作用?吾等薛家兒郎,鎮守北域五十年,豈非可比?唉,聖人偏心啊,連續數年,派人來我們這裡,監視我們、窺探我們,信任何在?如今又指派了他那個女兒過來,妄圖徹底奪走我們薛氏經營了數十年的河北,做夢!當年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