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九十五章(第2/4 頁)
眶斜飛而起,其下漆黑雙眸凝出冷芒。
你真的想殺我?好,卯卯,那便不與你開玩笑了。
“沈綏,拔出你的刀,不要侮辱我的劍。”李瑾月冷聲道。
“我的雪刀輕易不出鞘,除非你是我值得尊重的對手。”沈綏淡淡道。
“呵,狂徒……”李瑾月不屑地笑了。
“李瑾月,你可知你自己現在像個喪家之犬,在胡亂咬人?”沈綏故意用語言激她。
李瑾月血紅的雙眼死死瞪著她,彷彿要吃了她。但李瑾月不做解釋,她認為她沒有必要與一個將死之人做任何解釋。
沈綏撩開袍擺,紮在腰帶中,紮下馬步,拉開架勢。右手依舊扛著自己的刀,左手抬起,勾了勾手指,示意李瑾月趕緊來。
李瑾月彷彿被這個輕蔑的動作徹底激怒,拖著大劍急奔向沈綏,急奔之中,忽的提劍至眉梢處,平舉大劍而起,劍尖對準了沈綏。
“嗯?”沈綏輕咦了一聲,這一招,怎麼那麼像那個拂h騎士的衝刺槍術?
這回,沈綏不等李瑾月近身,提前動了。她肩膀一震,同時手腕壓下刀柄,雪刀彈身而起,翻倒向李瑾月來的方向。恰好掐準了李瑾月近身的那一剎那,沈綏右手一推雪刀,雪刀鞘尾直直戳向李瑾月的咽喉。
本以為李瑾月會改變進攻路線躲避此招,她也好接上自己預想好的下一招,卻沒想到李瑾月筆直地撞了上來。這一招若是真的中了,李瑾月咽喉必碎,也是絕然致命的。沈綏驚了一跳,忙強行改變刀鞘行跡,往一旁偏了幾寸,就在這時李瑾月手中的大劍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刺了過來,沈綏突兀之下閃避不及,竟是眼睜睜地看著那劍刃就這般扎入了自己的左肩之中。
她聽見了利刃切斷皮肉的聲響,“噗嗤”,彷彿破皮革被撕裂。她的左肩瞬間失去了知覺,酸脹得發麻。
此刻,李瑾月面無表情地舉著劍,注視著自己的劍尖扎在沈綏皮肉中的模樣。她在思索自己該如何拔出這劍,若是尋常無奇地拔出,似乎不過癮。但若旋了劍尖,必然削下沈綏整個左臂膀,又似乎太過殘忍了。
就在這猶豫的當,沈綏替她解決了這個選擇。她奮力抬起左手,捏住劍刃,怒吼一聲,拔身而出,向後跌跌撞撞數步,最後用雪刀撐住了橋面,悍然立在了不遠處。
李瑾月雙眉蹙得更緊了,默然凝視著面前這個人。
遲來的鮮血噴湧而出,瞬間與雨水化作一片,將她雪白的襯袍染成紅色。她立在那裡,咬緊了牙關。劇痛也襲來,她周身疼得都在顫抖,面色瞬間煞白,唇色也無,左手無力地垂在那裡,手掌也割破了,血水染紅了褲腿。但她就是立在那裡,並不倒下,腰桿挺得筆直。右手中的雪刀,有力地杵在橋面上,彷彿她的脊樑。
李瑾月忽的有些怯,但這怯,卻一閃而過。下一瞬,她便用軍中鍛煉出的強大意志克服了自己的軟弱,再度冷酷地提劍上前。
你必須確保殺死了自己的敵人,即便對方已重傷。這軍中鐵則,李瑾月從來不敢違反,因為她知道,在戰場上,這就是救命的鐵則。
她是如何一步步活到如今的,眼前的這個男人,會懂嗎?他究竟奪走了她什麼東西,這個男人也決然不會了解。他笑,他竟然還笑,而自己卻早已哭都哭不出來了。他奪走了自己的生命,後半生唯一看得見摸得著的希望。他受了自己一劍,還能倔強地站著。但自己,卻早已經死了,被他無形的刀殺死了。
那麼,公平些,你也納命來吧。
劍光襲來,沈綏咬牙,奮力舉起雪刀格擋。刀劍終於無比痛快地相撞。沈綏的刀依舊未曾出鞘,她只是用右手舉起雪刀,不斷地抵擋李瑾月大劍的迅猛攻擊,且戰且退。“鏘!鏘!鏘!”,金鐵交鳴聲迴盪在大雨浩蕩的天地間。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