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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傻了嗎？怎麼發愣呢。&rdo;

喬微偏頭，清淺而緩慢地揚起唇角，像是在對他說‐‐

久等了。

奇怪的，她明明白到不見血色的臉頰，一旦笑起來，卻恍若明珠生暈，叫人整顆心都被點亮了。

詩人歌頌北境、歌頌江南，霍崤之都曾見過，沒有一樣，比得上喬微鮮活沖他笑的樣子，像是玉蘭初綻，眼波交匯的瞬間，他幾乎要顫慄起來。

美得像是一場夢境。

霍崤之手足無措，半晌才擠出她的名字，&ldo;微微……&rdo;

&ldo;我睡著的時候，你是不是就這麼叫我的？&rdo;

霍崤之連點頭，嗓子都啞了，抓緊她的手，想來還覺得恍惚不可置信，&ldo;真能聽見嗎？&rdo;

&ldo;嗯，&rdo;喬微點頭，&ldo;能聽見。&rdo;

&ldo;我就想，這個人怎麼不能安靜會兒，讓我好好睡一覺，吵死了……&rdo;喬微說著，自己先笑了。

霍崤之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喬微說得輕鬆，卻是貨真價實地從生死線上走了一遭，又回來。中間但凡稍有差池，他們今天都不能再像這樣說話了。

他不接茬，沉默著低頭，拉過喬微的手，幫她吹了吹結痂的地方，&ldo;還疼不疼？&rdo;

&ldo;只要不留疤就不疼了。&rdo;

霍崤之找出醫生開的藥膏，一點一點給她塗上。

喬微皮肉嫩，手腕柔白，要是留疤，不知道會多難看。

大抵是膏體的質地溫和，抹在手上不疼，甚至遲鈍得連霍崤之觸控的感覺都不大明顯，喬微猜是打了止疼劑的緣故。回神，才發覺他的動作已經停下來了。

霍崤之垂著眼眸，喬微看不清他的神色，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ldo;怎麼了？&rdo;

她不解，卻忽地聽他低聲罵了一句，&ldo;壞女人。&rdo;

喬微還是生平第一次聽人把這個詞套在自己身上，她哭笑不得，&ldo;我哪兒壞了？&rdo;

&ldo;你不負責。&rdo;黑沉沉的眼睛終於抬起來看她，一動不動盯著她，&ldo;你想睡覺的時候，就沒想過我還在等著你嗎？&rdo;

他說著，連擰瓶蓋的動作都狠厲起來，&ldo;讓我喜歡上你，然後又想丟著我一個人。&rdo;

他守在這裡的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在瘋狂地祈盼著她醒過來。

醫生下病危通知單的時候，絕望都快要把他淹沒了，那樣痛苦的感覺，霍崤之此生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他的目光熾烈又決絕，燙得要把人灼傷，瞧著便叫人難過起來，喬微只得偏過臉，&ldo;你別看著我。&rdo;

&ldo;不好看。&rdo;

在病床上昏迷了幾天的人，能是什麼樣子呢？喬微閉著眼睛都能想像得到，披頭散髮，姿容憔悴，一定醜的要命。

半晌聽到沒動靜，喬微正猶豫著是不是回頭看一眼時，卻被霍崤之重新抓緊了消瘦的手。

&ldo;不，好看，我要多看一會兒。&rdo;他的聲音像是強忍著情緒，一字一句放慢速度才咬得清晰。

&ldo;你也要看著我。&rdo;

&ldo;如果這輩子太短，我要把你的眉眼記清楚，下輩子才能一眼在人群中找到。&rdo;

&ldo;你要也記住我的樣子，那時候要把我認出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