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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剛才看上去還十分健談的男人忽然有些害羞地低下頭,「我是殷成,您還記得我嗎?」
「哦哦哦,記得記得。」至少顧昭凌確定自己聽說過這個名字。
「我還以為您不能記得我呢,畢竟上次見面的時候都沒能跟您說上幾句話。」男人下意識揉了揉鼻子,笑得靦腆,「真的好久不見了啊,顧師叔。」
顧昭凌:「……」
「師叔?」殷呈喊完之後抿著嘴兒,再也不說話了,好像是等待老師發話的小學生。
顧昭凌終於想起來自己是在哪兒見過這個人了。
前些日子在精神療養院的時候,這個人和他的師兄弟們還拎著大包小裹的跑去給汗衫兒大爺——也就是他師父孫老先生祝壽來著。
幾年前顧昭凌剛來精神療養院的時候,孫先生和苗阿姨他們對他相當熱情,紛紛表示要收他為徒,於是他就這麼莫名其妙拜了三個師父。
後來他也想通了,這大概就是他那個讓人不省心的朋友說的,在有仙山下的機緣之一。
孫先生的門派叫驚鵲門,傳到現在已經四十七代了,這位殷呈先生就是這第四十七代弟子,按輩分講還是顧昭凌的師侄。
雖然目前驚鵲門上上下下就只剩下十來個人,掌門還在精神療養院呆著呢,但是這輩份兒不能亂啊。之前孫掌門說昭凌是自個兒的入室弟子,那孫掌門弟子的弟子可不就是顧昭凌的師侄了嗎,雖然這個師侄比他還大了幾歲。
「哦,殷呈啊,好巧好巧。」顧昭凌裝做自己從來沒有忘記有這個師侄的樣子。
「師叔啊!」殷呈在被顧昭凌認出來的那一刻,心中湧起了某種強烈的情感,就好像期待長輩親近的小孩兒,他忽然衝上前去抱著顧昭凌就不撒手了,「我沒想到自己能在這個地方見到你呀!」
「乖,鬆手。」顧昭凌同志表示自己已經被這人勒的喘不過氣來了。
在感知到一道不懷好意的目光後,殷呈終於鬆了手,並朝著那目光的源頭看去,就看到了一隻蹲在貓包裡的小黑狗:「師叔啊,你開始養寵物了?」
「嗯。」顧昭凌蹲下|身,開啟了裝著小白貓與小黑狗的包,兩隻毛團立馬開始撒歡,小白貓轉眼就不見了,小黑狗則蹦到了顧昭凌懷裡就不下來了。顧昭凌也想起來一件事兒,「殷呈啊,你怎麼在這兒。」
「因為我是這個劇組的演員啊。」殷呈道,「倒是師叔您怎麼來了?」
顧昭凌一邊抱著小黑狗站起來一邊兒回答:「我是陪同你們的新導演一塊兒來的。」
「哦哦,就是那個新來的鄒導是吧,我記得師叔你舅舅也姓鄒來著。」
「嗯,就是他。」顧昭凌點頭,「不然我怎麼來了?」
「聽說鄒老師近期一直不順利來著,師叔您一定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才跟著的吧?師公他老人家說,身為驚鵲門的弟子就要有救世人與水火的精神,您真是我的榜樣。」此時在殷呈同志眼裡,面前這個乾瘦乾瘦又陰氣森森的青年偉岸無比。
顧昭凌:「……」他在想現在說出實情的話,會不會把殷呈同志打擊到再也不相信他那個師父和師公了。
驚鵲門創立之初懷著救世人與水火的遠大抱負沒錯,但是改革開放後也確實為了生存幹了些蒙人的勾當。當然後邊兒這些沒有人會告訴自己的徒子徒孫,這都是先前顧昭凌查資料看到的。
腦補著療養院中的孫老爺子究竟是怎麼教育自己徒孫的,顧昭凌看殷呈的眼神帶了幾分同情。
殷呈來自江南殷家,在百十來年前那也是個玄術界舉足輕重的大家族,但是近年來這個家族漸漸落寞,這一輩就只有殷呈這麼一個孩子。再看他家父母以及祖父母都已經仙逝,這殷家捉鬼收妖的術法也徹底失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