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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想對周引說自己得馬上走了，結果發現周引直瞪瞪地看著他，表情有點古怪。

&ldo;你昨晚怎麼來的，&rdo;周引忽地問道，&ldo;四點多公交車停了，也沒見你騎車。&rdo;

&ldo;我跑步過來的，&rdo;李擎笑了笑，&ldo;我以前練長跑的，你忘啦。&rdo;

周引抿著唇盯視著李擎，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圈又有變紅的趨勢。

&ldo;沒事，我還跑過更遠的，快回屋裡去，你沒穿外套小心著涼。&rdo;李擎朝周引揮揮手，轉身下臺階前右手被拉住，周引扳過他的臉，一個冰涼的吻留在了嘴角。

&ldo;李擎，我不知道我有什麼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你要自己來拿。&rdo;

李擎無聲地笑了，他貼著周引的面頰，說話間嘴唇翕動，一張一合更似在索吻，&ldo;好，我會來找你的。&rdo;

&ldo;在學校最好跟我保持距離，就當我們鬧掰了。&rdo;

&ldo;好，聽你的。&rdo;

&ldo;李擎。&rdo;周引又再叫了他一聲。

&ldo;嗯?還要交代什麼?&rdo;

&ldo;沒有了，你回去吧。&rdo;

周引目送李擎走出這棟房子，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他回過頭，母親披著薄毯走到門邊，頭髮披散著，臉上脂粉未施。

周引冷不防打了個冷顫，驀然從剛才的沉溺與痴迷中清醒，他沒來由地感到恐懼，彷彿看到他和當年的母親走上同一條路。

&ldo;媽。&rdo;他無助地喊。

母親給予他寬慰的微笑，&ldo;別怕小引。&rdo;

周引搖了搖頭，他和李擎的關係越明朗，他卻越害怕。沒有退路了，他沒有底氣說服自己會倖免於難。

中午，電工前腳剛走，鄭文良後腳就來了。昨晚周引實在沒有辦法，也給鄭文良打了電話，電話接了可惜鄭文良抽不開身，他的女兒生病了。

&ldo;我有個朋友要出國，房子急著出手，在鄰市，要去看看嗎?&rdo;鄭文良的開場白讓周引一下子愣住了，他下意識去看母親，母親在喝湯，她用湯匙舀起一勺熱湯，小口小口慢慢地喝。

&ldo;媽，要不要去看看?&rdo;周引忍不住開口。

&ldo;說什麼傻話，&rdo;母親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隨後看向鄭文良，&ldo;文良，吃飯了嗎?過來一起吃吧。&rdo;

&ldo;我吃過了，婉蓉，你考慮一下，如果擔心錢，我可以借‐‐&rdo;

&ldo;不用，我沒多少積蓄也不打算借，再說了這房子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搬?&rdo;母親放下湯碗，湯匙碰碗發出清脆的聲響，&ldo;我吃好了，周引吃完快去上學。&rdo;

&ldo;你不為自己打算，也該為周引著想。&rdo;

周引鮮少看見鄭文良正色厲聲的模樣，然而母親不為所動，&ldo;周引怎麼了?他很好，我也很好。&rdo;

&ldo;對吧周引，告訴你鄭叔你過得有多好，結交了男朋友，還在如膠似漆中，你捨得走嗎?&rdo;

周引臉色煞白，手抖不慎打翻了湯碗，滾燙的熱湯濺到了手腕，剎時現出一個紅印。他直愣愣地看著，不明白母親為何拿他當藉口。

良久，周引抬頭，神色愴然，&ldo;我捨得，我可以走。&rdo;

沒有什麼是不能割捨的，反正那些從來都不屬於他。

李擎，尚未言明的愛情，還有相伴相隨的時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