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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芒沒說要退，也沒說不退，只是含著笑將他送到門口。

房東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回身指了指防盜門說：&ldo;對了，這個防盜門的柵欄壞了，容易傷著人，過兩天我找人來換掉。&rdo;

遲芒看了看防盜門。

說是壞的倒也不至於，只是中間有個柵欄稍微裂開一點口子，力氣大點兒的人就能掰開。

她彎著眼睛說可以的。

她住的301，隔壁是302和303，這棟公寓樓每層都是三間房，地處郊外，公寓規模不大。

遲芒看了看緊閉的302和303，問房東：&ldo;這兩間房也都有人住嗎？&rdo;

房東點頭：&ldo;兩個都是高二的男生。&rdo;他指了指303，哭笑不得地說，&ldo;303的男生挺好說話的，上次看見我還給我兩塊大白兔。&rdo;

可能是心有慚愧，房東話忍不住多了起來，扭頭看向302，中間的那間房，說：&ldo;302的男生我就見過兩次，那男生長得好看，就是不大愛說話，哦對了，他們倆好像認識，上次我看他們就一塊兒回來……哎小姑娘，你一個人住這兒你家裡人放心嗎？&rdo;

&ldo;放心啊。&rdo;遲芒舉起拳頭，她手小，拳頭也小，半真半假地說，&ldo;因為我很厲害嘛。&rdo;

房東顯然把她這話當做玩笑。

打掃完衛生已經接近晚上八點了，今天週五，遲芒不用上晚自習，遲爸這周出差，遲媽是醫生，今天正好在醫院輪班。

遲芒提前和遲媽打了招呼說這周不回去，她家離八中有點遠，坐完地鐵還要轉兩趟公交車，折騰一趟實在麻煩，況且明天她還要把宿舍裡的東西都搬出來。

收拾完房子，遲芒鎖上門，下樓。

學府小區和八中後門中間隔著一條暗巷，巷子不長，平時燈火通明，這幾天也不知道哪來的頑皮小孩一連打碎了好幾盞燈，大半夜的烏漆嘛黑什麼也看不清。

後門有兩個保安，這條巷子短，有保安看著，基本沒出過什麼事。

今天兩個保安本來也應該在這看著，但這倆晚上都吃壞了肚子，這會兒兩人正慘兮兮地在廁所排排蹲。

遲芒剛拐進巷子就嗅到一股子淡淡的煙味。

她聳了聳鼻翼，思考了一下，拉起衣領遮住小半張臉，這樣就聞不到煙味了。

她開啟手機手電筒，光線驟亮，陌生男生的聲音同一時間響起。

&ldo;他媽煩不煩啊，抽完就走……&rdo;

話沒說完，巷子裡抽菸的三個男生就見巷口一道手電筒燈線掃過來。

朦朦朧朧的光線裡，煙霧一縷縷暈散開，像是不知名的幽靈。

遲芒聽見了男生剛才說話的聲音，腳步頓了一下，抬頭，借著昏暗的光線看見巷子旁邊的牆壁上倚著三個正在抽菸的男生。

掃在石板上的燈光裡慢慢踏進來兩隻腳，接著是三隻，四隻。

&ldo;小妹妹，遮著臉幹什麼？抬起來給哥哥們看看唄？&rdo;流裡流氣的聲音說，&ldo;喲，看著挺小啊。&rdo;

遲芒半張臉還掩在衣領裡，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望著對面三個人。

中間那個眯著眼說：&ldo;嚯，看起來挺可愛嘛。&rdo;

他說著，想伸手拉下遲芒遮臉的衣領。

旁邊兩個也賤兮兮地伸過去一隻手。

&ldo;你們也是八中的學生嗎？&rdo;

遲芒退後一步，用一種軟乎乎的聲音問，聽起來不僅不怕，反而還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