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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喃是懂事的。楚越把她教得很好,這讓許群究有些失言。
許喃抿著笑,語氣如常道:「爸爸你去忙吧,我要上課了。」
說完,沒等許群究應,許喃率先結束通話了電話。
她害怕自己被丟下,但主動離開的感覺會好些。
哪怕自己早已心如刀絞,淚流滿面,但只要不回頭,便看不見身後人的眼淚或者冷漠。
許喃身體失去支撐,緩緩下滑,蹲在地上抱住膝蓋。
有腳步聲從樓上響起。學校為保障學生安全,天台門常年鎖著,不常有人上去。她正疑惑時,認出映入眼簾的這雙黑色球鞋。
李衡也有這麼一雙。
視線順著男生矚目的大長腿移上去,果真看到李衡那張冷峻桀驁的臉。
他眼底暗湧著擔憂,把許喃從地上拽起來,垂眸掃過被她咬出牙印的手背,單手捧著她的臉,用拇指指腹拭掉她眼底的熱淚。
離得近了,許喃嗅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菸草味,混在樓梯間乾燥的空氣中,有些突兀。
許喃鼻頭一酸,往前一步,撲進他懷裡,把壓抑剋制的啜泣聲藏進他肩膀上。
「哭什麼?」
拐角的窗戶開著,窗臺上是衛生死角積著層薄薄的灰塵,吹進來的風混著初冬的寒意。
許喃被李衡擁在懷裡,試圖找到支撐。
「我爸媽離婚了。」許喃仰頭,眼神哀傷脆弱,閃著淚光,嘴角艱難地抿著淺淺的笑,聲音平靜中帶著顫抖,「李衡,我沒有家了。」
李衡拍她肩膀的手腕一滯,兩秒後,撫上她腦後的發,輕聲說:「哭吧,我在呢。」
少女的身體柔軟,哭泣時更甚,讓人不敢用力觸碰。
李衡想到許喃拉大提琴時的樣子。
他沒見過她正式演出,只陪她在家練過琴。他常常會拖把椅子在旁邊,反坐在椅子上,手支著下巴,看著女孩瘦削的下巴和單薄的背脊,身上穿著素淨簡單的衣裙,長發柔軟地垂散在肩膀上。
美好得像是易碎的玻璃瓷器,優雅得如同高傲漂亮的白天鵝。
不該是此時這樣的。
許喃很少哭,她從小生活安逸,需求很容易被滿足,不覺得有什麼事情值得哭。
今天是個例外,眼淚洩洪般湧出來,似乎哭得越兇,痛苦便能少一分。突然響起的上課鈴聲把她從深海中拽出,少年肩頭的校服濕了一塊,許喃注意到,抱歉地往後退了步。
「把你衣服弄濕了。」
「不重要。」李衡把外套拉鎖往下拉一些,領口往外扯,蓋住那片狼藉。他簡單擦了擦她的臉,說,「去洗把臉。不想上課的話,我帶你回家。」
回哪個家?
許喃不常去頃滬的姥姥家,甚至不清楚具體的地址。北央的家裡沒人,許群究已經很久沒回去了。
至於她這學期一直住的地方,那時李衡家啊。她再喜歡,也不是自己的家。
許喃搖頭,說:「不用,先上課吧。」
「你說了算。」李衡低聲,小心翼翼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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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奇川作為課代表,去辦公室取來測驗試卷,進教室前,碰見許喃從衛生間出來。
沒想到有人比自己還晚,他正要打招呼,眼看她身後幾步外跟著一個男生。李衡單手插兜,不緊不慢,還是那副囂張的長相,但望著許喃的眼神裡罕見的窺見與他氣質相悖的、細膩的柔情和沉痛的悲傷。
楊奇川怔了下,一個大膽卻缺乏實證的想法在腦內冒芽,放棄打招呼,急匆匆回了教室。
楊奇川在講臺上傳達了老師的安排,時不時朝許喃的方向看,坐回座位後,又忍不住扭頭,多瞧了許喃一眼。
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