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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血液一瞬間冷卻。
即使不?夠聰明,也能?明白究竟意味著什麼。
那一瞬間,朝別茫茫然地看?著天際,眼中視界變得模糊而昏暗。
他?往前走了一步,身形踉蹌,撲摔在地。
積攢的無數情緒一股腦湧上心頭?,躁動,憤然,悲慟,掙扎,無邊無際的悔恨不?甘,抒發不?出的痛苦,一道嚴絲合縫,緊緊桎梏的牢籠,困住動彈不?得的身軀。
朝別後知後覺慟哭起來,喉嚨裡發出狼族那本該兇戾的嘶鳴與嗥叫。
未成熟的狼犬叫聲並不?響亮,甚至因為幼齒而有些好?笑,似嬰兒夜啼,小獸打鬧。
朝別蜷縮在地,抱著認出的半隻狼爪。
連薛應挽,都感覺到了心口那股猶如被?利刃剜開,不?停搗碎攪爛的痛楚。
疼得人喘不?上氣來。
朝別(二)
那日之後, 朝別在家中足足待了三日。
坐在滿是血肉的地面?之上,安靜看著拼湊不齊的血肉肢體。
屋外日升日落,中途下了一場雨, 沖刷村落的遍地狼藉。
得益於辟穀丹,三日未曾進食不覺腹飢。至第三日末, 才?恍然?站起身,去到灶房, 狼吞虎嚥吃下已?然?發臭的紅肉。
隨後渾渾噩噩,走出了族群居住地。
他在林中苟且得生, 抓到兔子, 山雞鳥雀便直接生扒而?食。衣衫襤褸, 頭髮蓬亂,被?入林打獵的村人看到, 還當?是野人, 將他痛打了一頓。
隨後,朝別咬斷了他們的脖頸。
穿上村民的衣物?,收起耳朵尾巴,一路往前?走, 雨淋日曬, 風吹雨打,一路乞討,最後停留在一座小城鎮。
為討一口吃食, 在鎮上一家酒樓當?雜役。
老闆見他身強體壯, 沉默寡言,便什麼拖地灑掃等?髒活重?活都?交由他幹, 每月只給他人一半銀錢,若是遇上顧客生事, 便將他丟出去將人教訓一番。
直到有一日,來了幾個外鄉人,說酒樓菜品缺斤少兩,爭吵之後,朝別依老闆所言,將他幾人重?傷。
本以為事情?和往常一般過去,誰知?那幾人竟是臨鎮大戶人家,親戚還有在當?地官府當?差的,幾日之後,特意前?來要說法。
酒館老闆怕惹事,給朝別塞了二兩銀子,隨後把他交了出去。
那幾人帶了打手,將朝別壓在地上,當?街毆打整整大半日,打得皮破肉爛,身無?完膚,露著白骨森森,極是可怖。
那夥人散去,朝別一步步爬到無?人看到的巷尾,蜷縮成一團。
他摸摸耳朵,似乎有一邊已?經不再能聽見聲音了。
揣著二兩銀子,朝別去了下一個城鎮。
銀子花了一兩,剩下一兩不知?何?時?被?人偷了。
他身上剩下的,只有當?初付謹之留下的那枚玉佩,玉佩上的紋路被?重?重?摩挲過一遍又一遍。
他去問過人,別人笑他,這是流雲山莊的家徽,怎麼,就你,也想去流雲山莊?
朝別跟著笑,隨後將那人當?作了晚餐。
也記住了流雲山莊這個名字。
只是時?間漫長,最初的仇恨,也在日積月累的磋磨間慢慢變為對活下去的渴望,已?經沒有力氣?,也不敢再去回憶當?初景象了。
而?後風餐露宿,臥雪眠霜。
朝別沒有吃的,就去跟別的流浪漢搶,後來把自己賣給了一個武打攤子的老闆,在街上表演捱打,能管上一日的飯。
他熬了整整五年。
縉平鎮地處五蘊閣所駐百里之內,時?常有江湖遊士經過,也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