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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俍妻】

我國西南地區的壯族，自古以來都是官方軍隊，對中央的向心力一直持續到現在。而且別看個子小，打起仗來非常狠勇，曾被稱為“俍兵”，後來以訛傳訛變成“狼兵”。

所以在古時候，不但壯族是維護西南地區邊防安全的主力，也是平亂的主力，西南有別的少數民族鬧騰的話，由壯族來打壓。因此現在有一些西南少數民族村寨隱居深山，也是當年被打的。當然古代沒有現在這種“不拿群眾一針一線”的文明規定，以前一旦民族衝突打起仗來，像成吉思汗那種屠城屠村搶女人的事情隨時發生。

我們在考察的時候，發現有一個地方的民族女裝非常有意思。裡面是一件白袍子，外面是黑袍子，然後用紅色腰帶束腰，頭巾也是這三個顏色層次，不同於任何一個民族的主流服飾。問她們是哪個民族，說是壯族。後來才知道這種服飾形成的特殊原因。

這片地區原先是瑤族人聚居區，後來遭到壯族平定。男人被殺，女人被搶，當晚就舉行婚禮。壯族尚黑色，婚禮必須穿黑。女人們最後只能在服飾上做最後反抗：裡面穿白，外面穿黑。白色是在祭奠原來的丈夫和親人，黑色是被要求的禮服，最後紮上紅腰帶和紅頭布，表示婚禮。這套服飾一直沿用至今。

當然太過久遠的事情都有當時的歷史背景和時代氣氛，以現在的觀念當然想不通，說不清誰正義還是誰剛烈。天地不仁，只能當成一種時代變遷的必經歷程，作為故事來聽。

334【鹹死你】

上世紀60年代物資匱乏，缺衣少食，要吃飽飯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外婆說當地有一家人，偶然得到一條鹹魚，捨不得吃，掛在樑上，全家看著吃粗糧。可家裡小孩受不了，難得見到肉類，直勾勾盯著樑上鹹魚，飯都忘了吃了。

他媽就罵他：快吃！看什麼看！多看一眼鹹死你！

335【入火】

城市裡往往人員混雜，住在一棟公寓樓裡，街坊鄰居是什麼人、從哪來的，一概不知。

我現在住的地方是個新樓盤，跟我家住一層樓的一戶人家，只在裝修時候打過招呼寒暄幾句，後來我們家裝修好先入住，他家則放置了幾個月。以我們的認知，覺得他們可能是想去去味道，等過年再入住，便也沒在意。然而在十一月的一個夜裡，這家人轟轟烈烈地入住了。

說轟轟烈烈應該不為過，這入火儀式實在有點誇張。其實當時我早早帶著娃睡了，我爸也不在家，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我媽慌慌張張搖醒我，說，你研究這種的應該懂，快去看看隔壁在幹嘛？

我一出客廳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香火和燒紙味道，湊近大門，竟然聽到麼公（地方道教“麼教”的祭司）唱經的聲音。我頓時打消了出門看的想法，從貓眼裡瞧了瞧，果然看到麼公的儀式綵衣，而且樓道里熙熙攘攘，就公寓樓那點公攤面積竟然站了許多人，樓梯上還擺了香案，供了紅燭、雞之類。當然，樓道里烏煙瘴氣，人又多，時不時有人走過來擋住我家貓眼，也看不清到底在幹嘛。

後來麼公的呢喃唱經持續到差不多半夜十二點，那些人才陸陸續續進了屋。剛好那家的客廳陽臺與我臥室的飄窗對應，我好奇便從窗簾縫裡偷看他們家的儀式。結果更是目瞪口呆。

他家客廳中間點了個火盆，全家人圍繞著烈烈火焰，一手端著一碗水，另一手拿了掃帚，一邊轉圈，一邊用掃帚四處拍打，一邊唸唸有詞。艾瑪深夜看到這場景，真把我嚇得不輕。這個儀式又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才消停下來。

我趕緊微信死黨中的一個民俗專家，問她到底哪裡來的人會有這樣的入火儀式？第二天她回覆：從沒見過這樣進新房的，他們絕對是在驅鬼！——說得我背後一陣發涼。

直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