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情敵救了你,我救了你的養殖業(第1/2 頁)
堂堂都知樞密院使曾布的長子,曾緹,鐵青著臉,站在竹排上。
這竹排,是父親在殿前司的得力親信,大官壓中官、中官壓小卒,於區區半個時辰裡就拖到他曾府大門口的。
當時天只矇矇亮,徹夜未眠的曾布由嫡妻魏夫人陪著,坐於堂上,對曾緹道:“去尋你弟弟。”
父親的話聽不出急迫,但透著冷意。
人說話,冷,比急,更有強烈的壓迫感。
曾緹哪敢耽擱,裹上厚袍子,帶了府裡最壯實的兩個家丁,就跟著兩個劃竹排子的禁軍出發往國子學去。
曾府在皇宮邊上達官貴人的宅邸區,周遭積水不深,但只過了梁門西大街時,馬車便已行不動了。
兩個兵卒將竹排從車架上卸下,扔進水中,上去試了試。長官直接去領出來的軍需物資,有什麼可說的,大筏子在水上,比馬車還穩。
家丁攙了大郎邁上去,一面給他肩頭圍上狐裘領子。
重陽節已入深秋,霜降節氣了,又下了這幾天的透雨,凌晨時分行於水上,當真寒意透骨。
曾緹此時裹在裘皮裡,雖不至於冷得牙齒打架,心裡卻著實焦慮。
自己這一輩,說起來兄弟四人、姐妹三人,父親母親膝下也算得兒女成行,奈何其中大半都外放為官,或者跟著外放為官的夫婿,京中人丁寥寥。曾府長孫,也就是自己的庶長子曾恪,原本是和他四叔曾緯作為曾府少壯力量、可堪一用的,不想載在了男風癖好上。
如今,二十來歲、未來可期的,可不就只剩了幼弟曾緯。
難怪昨夜一聽汴河、蔡河發了洪水,父親當即起身,籌謀少頃,就遣了親從冒雨而出,去敲殿前司副帥家的門。
曾緹乘著竹筏,越往南走,越驚駭。他這在父親廕庇之下過了幾十年太平日子的東京官二代,何曾見過開封城顯露過如此慘相。
街道如河,屋廬毀損過半,撐篙的那禁軍,時而就要“哎呀”一聲,原來是又捅到了伏於水下的軟軟的屍體。
曾緹的心情,越發焦躁不安起來。
一路上,但凡見著軍巡鋪的吏卒們,曾緹便命禁軍去問問南邊國子學的情形,彷彿生怕親自抵達時,出現的場景過於超出自己的預期。
如此艱難地行至汴河畔,已花去一個時辰,家丁見人過中年的大郎一副心力交瘁的樣子,不敢冒險,尋了一家大模樣的、仍是安然佇立於水中的酒樓,亮了曾緹的身份,先由掌櫃安置曾緹與一名家丁在酒肆樓上候著,另一名則與禁軍嘗試渡河,往城南國子學去打探曾緯的安危。
……
弓弩院中,邵清在暗夜裡紮好第二個竹筏時,一旁傳來葉柔壓低了聲音的稟報:“世子,這般折騰,水又冷,他似是酒力藥力消退,要醒轉了。”
邵清抹了一把面上的雨水,道:“鑰匙已係回他身上了?”
“系回去了。”
邵清道:“雨止了,外頭水大,反倒不如弓弩院中安妥。你仍與他待在此處,便說你拉扯不得他上屋頂,遂紮了竹筏自救,應無甚破綻。呂剛,你與我劃了這新筏子,出去救人,也免得他醒來瞧見我們。”
呂剛應喏,葉柔心裡卻是驀地黯然。
她此時,不敢說出“世子千金貴體、何苦去救南人”之類的話,更不敢問,他實際上要哪裡。
出得弓弩院,呂剛心領神會道:“先生,我們撐去青江坊?”
呂剛也是遼國漢官的子侄,跟了邵清在開封已有五六年,也是唯一知曉邵清心裡頭有那宋人女子的屬下。
邵清點點頭,面沉如水:“劃得快些。”
弓弩院出來打兩個彎,就是一條南北向的馬行街,此時看去已如寬闊河面一般。
但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