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讓他們走吧(第2/3 頁)
了心疾,太后急召兩府執政入宮之際,便是緊要時刻。你回頭,與蔡攸一道來見我,將他老蔡家在朝中交好、能做助力之人,當面說與我知,我看看哪些是能用的。”
這一夜,曾緯沒有趕回襄園去。
他在自己熟悉的臥房裡,定定心心地睡了個好覺。
父親的安排,甚至令他做了個夢,夢見他們這些賢臣能臣,如願輔佐端王君臨天下,而簡王身邊的幕僚們,就像往昔多少失敗的從龍之卒一樣,都羅織欲謀廢立的罪名,下獄受刑。
其中,就有太府寺的邵提舉。
夢裡的最後一個畫面,是姚氏哭著求他。
可惜這夢就到此為止,沒做囫圇,唉。
夏日裡天亮得早,卯正未到,曾緯醒了,他伸個懶腰起來,踱步出了自己的小院。
曾府北邊的院牆下,碩果僅存的一棵梧桐樹,在夏日裡枝繁葉茂,亭亭如蓋。
曾紆蹲在樹下,輕輕地剷土,將詞箋埋進去。
曾緯走過去,好整以暇地看著。
曾紆埋完了,抬頭問弟弟:“她與你一起時,開心麼?”
曾緯道:“飲酒解悶,豈如臨水品茗。”
曾紆起身,拍淨手掌上的土,對曾緯道:“你是起居舍人,今日進宮時,幫我問問。她若已不在,被埋去了哪裡。”
曾緯點頭:“好的,三哥。”
……
對症下藥,若錯過了時機,奇蹟便很難發生。
內官張氏被行刑的半個月後,中了砷毒小皇子趙茂,薨了。
簡王趙似,與端王趙佶,結伴進宮,安慰自己失去獨生子的天子兄長。
事發的翌日,趙似就聽說,張氏竟將前後所有惡行,都栽到了自己身上。他當即進宮求見趙煦,為自己辯誣,趙煦只讓他莫放在心上,惡婦的編排,不至於擾亂聖聽。
然而趙似還是覺得,莫名其妙得了這麼一番構陷之詞,被白紙黑字地記錄在案,或許還留存於史,就算官家不信,他也如刺在心。
現下,侄兒真的沒有救過來,內廷一片悲慼中,趙似越發惴惴不安。
與他相比,端王趙佶要慶幸一些。
趙佶慶幸自己與姚歡,這一年來,經營出了皇親與平民的親厚知交關係,市井皆知。姚歡在毓秀閣顯了一番本事,可算是為他趙佶撇清了嫌疑。
福寧殿中,趙煦看起來,又比剛入夏時,消瘦了許多。
這位親政五年的成熟君王,就像去消化帝國廣大疆域回傳的各種天災的噩耗一樣,用十餘天的時間,慢慢接受了幼子藥石無效、生命凋零的結果。
同時,他更為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的身體,也絕非病在腠理,而是彷彿垮塌的堤壩,迅速地潰瀉。
此刻,趙煦看著陪坐於下首的兩個弟弟。
他們越來越像成年男子的寬實身量,以及精血健旺的面貌,令他難免妒忌。
似乎作為一種應激反應,趙煦喝了一大口白山老參湯。
青年天子忽地捏起這個茬兒,與趙似道:“十三大王,朕喝的這個參湯方子,還是你那得力的邵提舉,獻給朕的。你們官藥局,今歲改了規矩,分了許多上品藥在京畿州縣和南京國子監,朕沒少聽皇親貴戚們,來告狀。”
趙似恭敬道:“這規矩,確是邵提舉所定。他起於微寒,憫恤布衣,臣就先允他試一試新令。”
趙煦面上露出若有似無的一絲笑意:“聽起來,倒有些像,當初先帝與王安石王荊公的相處之道。”
趙似心頭一凜,忙道:“臣正有一事,要啟稟官家。邵提舉,前日與臣說,待京畿平安度夏、時疫漸散後,他想辭去提舉一職,往惠州行醫。”
一旁的趙佶聞言,揚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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