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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樓慢慢道:“你既然是替我做事,我自然要信守諾言,你的妻子就在距離這裡一里開外的農莊,你可以帶著他們遠走高飛,記住我的話,走的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回來。如果讓我發現你在京城出現,你就不會這樣幸運了。”
王恆一驚,再三叩頭,毫不猶豫地消失在黑暗裡。
江小樓信步走進了院子,她的腳步很輕,一直走到了血液的盡頭。劉嫣躺著,還沒有立刻斷氣,她睜大眼睛,瞪著江小樓。
她臉色蒼白如紙,後腦的傷口不停湧出鮮血,口中也不斷向外吐著血沫兒,卻死死瞪著江小樓,身體抖得幾乎不能控制。
灰白的雲彩散去,皎潔的月光出現,江小樓凝望著劉嫣垂死的眼睛,神色溫柔:“京兆尹總是喜歡吃兩面的,收了御史夫人的錢,當然也會收我的錢。”
劉嫣看得清晰無比,那一剎那間,江小樓的臉上帶著冰冷的笑意。她想要怒罵,想要痛斥,可卻感覺全身冰冷,渾身的抽搐猛烈到了極致。
一陣風吹過,一股血腥的味道在鼻子下盤旋不去,江小樓嘆了口氣:“是不是很疼,很難受?”
劉嫣如同一條瀕死的魚,嘴巴張張合合,疼得撕心裂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當初乳孃死的時候,渾身的筋骨都被打斷了,我想,那也一定很疼,非常疼。我經常夢到她,她總是對我說,她很寂寞,很難受,渾身都疼……”江小樓的語氣溫柔入骨,笑容也極為柔軟。
“知道我為什麼選擇這個地方動手麼,這是個好地方啊,靠近這個驛站十里開外,有一個叫郭家村的地方,那是我乳孃的故鄉。後來我回到京城,便把她的墳墓遷到了那裡。其實那兒什麼都沒有,乳孃早已被你丟進亂葬崗了,連屍首我都找不到。但衣冠冢,也是個念想,你說對不對……”
劉嫣聽不見江小樓說什麼了,她充滿怨毒地瞪大眼睛,終於停止了呼吸。
江小樓端詳了她一會兒,才微笑道:“把她的屍體燒成灰。”
身後的護衛立刻道:“是,小姐。”說完他們便上前,把劉嫣的屍體抬了起來,架到院子裡,用柴火燒了。
等到屍體一點點被火焰吞沒,江小樓才徐徐吐出一口氣:“將這些灰燼全都收集起來,我另有用處。”
小蝶有些奇怪地問道:“小姐,這些灰你要來做什麼?”
江小樓只是含笑,並不回答。第二天,江小樓給郭家村附近一家破舊的庵堂捐了兩百兩,在裡面為她的乳孃設了一座牌位。當小蝶瞧見牌位前頭跪著一尊人形泥娃娃的時候,不由吃驚地道:“這是什麼?”
江小樓笑了笑,小蝶仔細打量了半天,一時呆住。
“這……這……這是——”
江小樓命人將劉嫣的屍體燒成灰,混入泥土之中,連夜打造了一尊人偶,以下跪的姿態安置在地上,正對著那座牌位。看到小蝶驚駭的神情,江小樓神色如常:“每個人做錯了事都該付出代價,她欠我乳孃的債還沒有還清,活著還不了,死了接著還;今生還不了,來世接著還。我要讓她面對乳孃的牌位,就這樣跪著,今生今世,永生永世!”
劉嫣縱火燒鋪,被判流放,這一切都是她罪有應得。若她乖乖去享受痛苦,江小樓會留她一條狗命,偏偏她自己不甘心。落個摔死的下場,全都是咎由自取……但,該還的債,死也不能逃。
小蝶嘆息一聲,低聲道:“小姐,京兆尹那邊已經打點清楚,他們會說是劉嫣試圖趁亂逃跑才摔死,一切都不會牽連到咱們的身上。但奴婢有些不明白,京兆尹臨時變卦,就不怕劉夫人找他的麻煩嗎?”
江小樓笑了:“傻丫頭,劉夫人賄賂京兆尹已經是大罪,私縱囚犯的罪名她更是承擔不起,你以為她會將一切抖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