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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你是什麼人,人心隔肚皮,裡外兩不知。你要去海京,我也要去,我就盯著你,看看你是個什麼人呢。」
去外地闖蕩是要朋友照應的,如果不是有朋友照應她,她在豐收大樓過日子也少不了騷擾。她有些背地裡的朋友,不三不四的,誰都有些本事,但誰的本事也擴充套件不到海京去。
她看中了許立文,哪怕許立文不是那個材料,她也要哄著他,給他一份虛幻的夢想,叫他無論如何也要去海京,這樣她就有理由去,許立文家裡的資源就是她的資源,許立文的人脈就是她的人脈。
等她紮了根,她就扔下他。
寧珏哄許立文的那幾句話立即起了效果:「真的?你也要去海京?你要跟著我去海京?」
「不都是大城市麼?平都不也是一樣,反正都不是我家,去哪裡不是去?你不是怕我跟著你,耽誤你做虧心事吧!」她說得曖昧幾乎要捅破了,可最終還沒有挑明,她急切地說明,透出一股不要臉來,但誰在乎呢,她的目的就要達到了。
「海京比十個平都都大呢,不是,你是說真的?不開玩笑?」
「誰和你開玩笑?那好,你不喜歡我跟著你,我就走了,你去就去吧,我問劉榮光去礦上玩去!」她胡攪蠻纏地撒開,賭氣跳下車。
許立文立即把車拋開,扔得太急了,岔開兩條長腿蹦了好幾下才停住。
就把那輛車甩在路邊,他急忙賠禮道歉:「我是怕你想家,你願意跟著我,我高興還來不及。」
「誰願意跟著你?我去是要見世面見大城市的,誰稀罕你。」她故意這麼說,話是傷人,但她會演,表演得像是故意氣人,在嬌憨和撒潑之間把握平衡——她比妓/女更會賣笑,笑一次的效果明明白白,許立文被她哄住了。
見導演的前一天,她收到了來自謝一塵的信,隨信附上地址和郵票,似乎是期待回信。還留了電話號,寧珏想了一會兒,把電話號收起來,最後上夜校的那天咬著筆頭寫了回信。
謝一塵,
我就要去海京了,好說歹說要去。我真感激你,我不想呆在平都,我早就煩了,好像那次被你姨媽帶走,我離開家,哪裡都呆不住。但凡有個去別處的機會,我就立即坐不住。
我真慚愧,我不是因為要照顧你才勸你去海京,是我想去所以騙你去的,你見到男人們了麼?我不喜歡老實人,那些人蔫壞,我喜歡聰明一些的,我比他們更聰明,記得替我物色。我找你的時候會給你帶禮物。
你的保姆朋友,寧珏。
她起草之後看了一會兒,把保姆兩個字劃去了,她自稱謝一塵的朋友。
社會青年們最不缺的就是朋友,只要喝一頓酒,大家就都是朋友了。她的朋友沒有一百也有五十,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她寫完信,這天的課結束了,她把信填進郵筒之後,找了家還在營業的小酒館,找到一個混混朋友,十塊錢把聽課證賣了出去。
「要去海京?我那邊沒有朋友,聽說東西貴,給你三十塊應急。」
她把老「朋友」們都打擾了一遍,一圈下來,加上自己的錢,湊了一千塊盤纏。
爛樓的東西她也收拾了起來,還在收拾的時候,二樓的女人幽幽探出頭來:「你要去海京?我有一件事……」
「找男人是吧?我知道,程家璽是吧,我會留意。」
女人據說曾經在一個很大的城市,被一個香港的老闆搞大了肚子……故事是真是假不知道,中間省略太多矛盾和衝突,好像她忽然就從大城市被空投到平都的爛城幹這種便宜的事情。
複述太多,故事又俗,寧珏聽得很煩。
但是臨走時,她把所有東西都留給了女人。
這是破釜沉舟,她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