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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煙嗆了一下,誰知道呢,蓮花縣裡的小牲口寧珏萬一就是某個大哥的野種?但那時候她並沒有聽說過哪個猖狂的黑惡勢力,也沒聽過有哪個男人會叫王玉的。時間是對不上的,她那千人踩萬人踏的母親和誰生下了她?她忽然追憶往事,對著殘羹冷炙發了會兒呆,匆匆收拾了一下,擦擦手起來,扶上謝一塵的輪椅:「別胡說。」
大門對開,熱情迎客,門前車輛擠成一團,但仔細看也算有次有序。西邊的天是陰冷的,西北風扯著呼呼啦啦的嗓子過來,恨不得讓人知道要下雪了。謝一塵裹緊圍巾,縮著手,忽然說回去,寧珏也沒說什麼,輪椅剛轉過彎,不知道哪裡哄哄過來一群混混。
大過年的,怎麼都在外頭撒野?寧珏有心問。
「過年好,美女!」
「過年好。」謝一塵聲音平穩,好似和熟人打招呼。
寧珏卻不安起來,她下意識地要去摸一把刀。
橫在腰間的,總是藏匿起來,尖銳冰冷的一把刀。
是她依仗的根本,是活到如今的體面。
謝一塵及時地笑著:「你們也是王玉的人麼?他在我家喝酒呢,不進家裡坐坐?我家那邊呢,天冷了。」
陡一聽王玉,寧珏險些以為是說自己,但很快意識到謝一塵在用那個未曾謀面的大哥壓這些人。
果然混混們立時收斂了起來,本來要撲過來搶輪椅的手也安分了,裝模作樣地拱拱手:「恭喜發財!萬事如意!」
寧珏點點頭,帶著謝一塵快步進了屋子,謝一塵摘下手套,寧珏靠在暖氣旁安靜地搓搓手搓搓耳朵,臉頰微紅:「你可真有辦法。」
謝一塵笑笑,聯想著那天寧珏在謝主任家樓前扇了朱老師兩耳光的事,寧珏不知為什麼要哭,是認識這麼久以來頭一次。
還在端詳寧珏,人突然背過身子去了。
是被發現了?謝一塵自恃目光坦蕩蕩,心情柔和地拍打著麻木的雙腿,寧珏背對她搓了一會兒耳朵,耳朵尖尖發紅,不知是冷是熱。
長輩們依舊應酬,聲音不減,她們兩個安靜地聽了會兒,看那個大哥王玉和幾個小弟一起出來,謝一塵指給寧珏看。
隔著玻璃窗,能看見一個有些胖的中年男子,穿得乾乾淨淨,怎麼看也不像個道上的人,長得和善,好像是街邊在溫暖的炭火中賣紅薯的人。寧珏抬著下巴眼神倨傲,眼睛眨了一會兒,目送他離開了。
「不像……看來就是名字巧。」謝一塵還在打量他是不是寧珏爸爸。
寧珏本來就不存希望,被她善意嘲弄的口吻氣了一下,朝她扔下手裡的爛線頭:「我又不是要來攀親戚,我成什麼了!」
果然不是,怎麼看也不是,謝一塵不知道「王玉」這名字和「寧珏」的關聯,就是開玩笑一提,可寧珏自己上了心。
就是那麼一瞬間,她真想播出一曲感人的苦情歌曲,撲向風中,巴不得當場和王玉滴血認親,說自己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兒……真希望如此,這樣,她背後也靠著個大的勢力了,多年漂泊的生活終於停泊岸邊,她終於不是狐假虎威,也是自己家有本事了……
可這些都是幻想罷了,的確不是,那個王玉一回頭,她在這個男人臉上找不出一點自己的樣子。就算多年前她母親慧眼識人,的確和王玉有過什麼可能的纏綿關係……他也不會是她爸爸。
她也早就該死心,現在死灰復燃,她心裡罵自己賤。
謝一塵不知道哪裡戳了她的痛處,低眉用指頭戳著大腿,遊戲一樣整整齊齊地在褲子上按出兩列指頭印,漫不經心:「就順嘴一說。」
「說去吧。」寧珏說,沒有再針對此人議論起來。
應酬的人走光了,李先生和謝女士都來和謝一塵談天,空氣中又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