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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前有兩盞鹿角壁燈,燈光暖黃,映得他眼中熠熠,都是她的身影。
她指了下門口的指紋鎖,說:「我是想讓你錄個指紋,以後你進出就方便了。」
裴越澤就覺得周遭的聲音一下子離他好遠,只能聽見胸腔被那種姑且可以名之為「歸屬感」的東西簌簌填滿的聲音。他聽任她指揮,錄好指紋,往門鎖上一按,她推門進去,牽著他,「好啦,回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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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睡前,陸夢溪把桑桑臨別時送的布袋子拆開一看,裡面是一幅畫,筆觸拙樸而稚嫩,不過能看出畫了三個人,手拉著手咧嘴而笑,身後是矮矮的房屋和仔細勾勒的樹木雲朵。
最下方還有一行小字:祝陸姐姐和pei哥哥天天開心!桑桑會想你們的!
——不會寫「裴」字,用的還是拼音。
陸夢溪不禁掛上笑意,找了個空相框裝畫,就擱在自己的床頭櫃上。
裴越澤進房門時剛好看見這一幕,順口問:「這是什麼?」
「桑桑畫的,我們倆和她。」
裴越澤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雖然畫得不太像,但四捨五入一下,就相當於溪溪把他們的合照放在床頭了。
不錯。
畫作旁邊還立著一個矩形相框,裡面似乎是一條項鍊的手稿。裴越澤猜到是陸父的作品,怕觸到陸夢溪的傷心事,就沒有多問,倒是陸夢溪見他視線流連,主動跟他提起:「這就是爸爸病重時為我畫的那條項鍊,這應該是他留在世上的最後一件作品了。」
裴越澤點點頭。那晚她醉意昏沉,坐在屋頂一邊看星星一邊跟他說,父親生前給她畫過一條項鍊,項鍊上就有一顆星星,可惜命不由人,項鍊終究沒來得及做出來——他都記得的。
這個季節是黃梅雨季,窗外雨聲漸起。陸夢溪走去陽臺確認窗子都關嚴實了,才回來半躺在床上翻雜誌,裴越澤湊過來,悄悄地貼近她的唇角親了一口。
陸夢溪沒什麼反應,仍舊氣定神閒地將雜誌翻過一頁。
裴越澤變本加厲,細細地描摹她美好的唇形,直到擋住陸夢溪看雜誌的視線,陸夢溪才把他拍開。
裴越澤立刻收斂了,就規規矩矩地將她攬在懷裡。
時間將近零點,陸夢溪關燈睡覺。
身邊忽然多出一個人,她不太習慣,閉眼醞釀了許久,依然睡意全無。想了想,還是摸黑爬了起來。
她一動,裴越澤就感覺到了,手臂環得更緊,「你去哪裡?」
陸夢溪輕聲說:「睡不著,去吃點藥,馬上回來。」
裴越澤鬆開她,等她吃好藥回來躺下後,再度伸臂過去扣住她的腰。
遮光窗簾嚴絲合縫,整個屋子一點光亮都沒有。但相擁而眠時,連彼此的呼吸都可以清晰感知。他身上有她常用的沐浴露的香味,她不反感甚至願意靠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嗯?」
「我失眠……挺嚴重的,尤其是這幾個月,我自己也知道這個狀態和我的情緒有關係,我也在嘗試自我調節……嗯,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讓你知道一下,之前沒跟你說是因為之前跟你不熟……」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啊?」
裴越澤解釋:「有一次看見你吃藥,就留意了一下。」他緩慢地順著她的後背,像在安撫,溫情而膩人,「沒關係的溪溪,你把那些讓你不開心的事都忘了吧,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所有痛苦都有我與你分擔,你儘管去追求你想要的,不管你去哪裡,多晚回來,都有家可歸。」
陸夢溪偎在他懷裡,曲膝蜷成一團。
他真的懂她要什麼。
她想要的從來不是那些名義上或者血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