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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裡會怪小桃,她現在只怪自己跟著舅母冤枉了小桃。
對於江二河這兩面討好的行為,江小桃見怪不怪,他總是這樣,要麼撒手不管,要管就中間和稀泥,等把自己弄得兩面為難了,又閉上眼睛裝瞎子聾子。
不過有時候有他攪合,效果還是不錯的,比方這次,效果可謂是見杆立影。
江李氏不罵她了,陰沉著臉走開;江小梨眼裡的淚水沒有了,被趙盼睇帶回屋內;他回頭哄她:「你也回去躺躺,走這麼遠的路,頭上還有傷呢,可別再費神了,進去好好休息,要是哪裡不舒服就喊人。」
「嗯。」江小桃心裡還是憋屈,但他如此和顏悅色,讓她又生不起氣,隨便應了一聲就回房了。
關上房門,她並不急上床,坐在屋裡唯一的凳子上,思緒緩緩飄遠。
剛才她對他們說,可以早點把她嫁出去,那時只是話趕話,都沒來得及細想話就從嘴裡出來了。
可現在仔細想想,其實這也不是不行。
反正早晚都要嫁過去,現在在這個家呆得煩心,那便換另一個地方呆,有什麼關係?
而在另一個屋子,江李氏也在想她脫口而出的這句話。
近兩年她冷眼看來,五孫女和家裡的隔閡越來越深了,也不是說她有多仇恨家裡的人,只是不管她做什麼事,似乎都下意識和他們對著來,好像是一種習慣,她習慣反抗他們。
江李氏不免深思,都說遠親近鄰,如果趁現在她還小,對家裡的成見還不是深不可測,早點把她嫁出去,她心裡會不會比在江家更自在些?會不會慢慢的就能以尋常心態和他們相處?
兩祖孫難得想到一起,到了晚飯的時候,一家人又坐在院子裡。開飯前江小桃冷不伶仃來了句:「我想好了,下個月我要和江小梨一起出嫁。沒有賭氣。」
不等其他人驚詫,江李氏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臉上表情極其淡定,「既然想好了,那就依你的,反正先前我們也是打算讓你們姐妹一同出嫁,如今跟你一個年紀嫁人的姑娘也不少,沒什麼大不了。」
她們說話一個比一個冷靜,內容一個比一個驚人。
江家其餘人面面相覷,都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怎麼小桃鬧脾氣,娘(阿奶)也跟著她亂來。
江二河第一個反應過來,不知所措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娘,你說笑呢……」
「你看我的樣子像說笑?」
於是他急了,唰地一下竄起來,腦門上一下子冒出好幾顆汗珠,「不行!我不同意!」
「看你這橫眉冷豎的樣子!怎麼,老孃說的不和你心意,你還想動手不成?」
他哪敢。
「娘……我沒有這個意思。」他是真的急了,雙手在腹前握在一起,不斷變換交疊姿勢,人則不斷躁動著,怎麼也靜不下來。
「小梨嫁得匆忙是事出有因,可趙家那邊好好的,咱把小桃也急急忙忙嫁過去,落在旁人眼裡怎麼看小桃?」
其他人回神,幫著說項,都道留小桃明年再嫁,可抵不住當事人和當家做主的都鐵了心,全都是徒勞無功。
這一頓飯江二河吃得食不知味,白糯糯的大米飯往日吃得想甜,如今償著好比泥沙,咽著都困難,更別提桌上的菜,他統共就沒碰幾筷子。
江小梨並不比他好上多少。
舅母冤枉小桃的時候,她是第一個站出來給小桃「定罪」的,現在見她如此決然,便總覺得都怪自己。
想和她道歉,想勸勸她,可這個想法一出,就又想到她讓自己離她遠點的話。
心思兩面煎熬,彷彿有千根銀針在扎,難受得眼眶又悄悄泛起水光,使勁在腿上掐一把,才將這淚意壓下去。
她沒有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