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狐狸、(第1/3 頁)

狐狸在張純良身後發出一聲輕聲哼笑，看起來像在嘲笑什麼。

張純良尷尬地輕咳一聲，果斷地把沈星移毫無形象、黏黏糊糊的語音關掉。

“良良，我把你的朋友帶來了～”老K非常有眼力見地開始邀功，它整條大黑觸手胡亂甩動著，洋溢著愉快的情緒，“你有沒有很開心？”

“老K，如果你實在是閒得慌，我可以給你找點事幹。”張純良認真地說道，“或許我可以給你找個海洋世界，讓你去那裡和同類玩耍。”

他把老K當做了被主人忽視、所以想要尋求關注的小寵物，於是認真反省了一下自己最近對它敷衍的態度。

他絲毫沒有想到，老K其實是在努力執行某個傢伙留給它的任務，試圖讓他變得“開心”。

狐狸眉頭一挑，睨了一眼張純良：“看來主系統大人並不歡迎我的到來。”

“當然沒有。”張純良無奈地笑了笑，“我很高興你來看我。”

因為能量的缺失，他沒有辦法在朋友面前顯露真身，朋友們能主動來找他，對他來說也是意外之喜。

狐狸這才滿意地一頷首，他向張純良的方向走來，每一步都在無限延伸的縱橫線上蕩起微微的漣漪。

奇妙的平面在張純良的意志下承託著他的身體，讓他沒有墜入這一片無法定義的資料星空中，可是他卻仍無法觸碰到這裡的任何東西。

狐狸的手輕輕掃過張純良放在桌子上的凌亂檔案，毫不意外地碰到了一片虛無。

“這種感覺很討厭。”他垂下眼眸，輕聲道。

“因為我和這個世界本質上來說就是一團資料嘛，所以什麼也碰不到。”張純良倒是對自己的身份接受得很快，他笑著向狐狸解釋道，“不過，我總覺得我現在的形態比資料更加高階一些，或許，可以被稱為靈魂？”

“在這裡工作得怎麼樣？”狐狸緩緩踱步，漫不經心地打量著整個平臺空間。

張純良給自己準備了很多“人類”的物品。

凌亂的雙人床，卡通抱枕，檯燈，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餐檯。

“還不錯，我的執行速度還算快……只是工作實在太多了，但如果可以，我還是想回爛尾樓去。”張純良小小地抱怨道，“這裡實在是太無聊了。”

“站在高處本身就是一件孤獨的事情。”狐狸意有所指道，“不僅是無聊。”

張純良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現在是整個遊戲之家的“主神”，不再是那個丟了男朋友的倒黴玩家。

即使瀆神的玩家們和他的朋友們對待他的態度仍然一如往常，但一種無法言說的距離感仍然在雙方之間存在著，這種裂痕將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大，直至形同陌路。

其實，他們的身份早就不一樣了。

張純良的表情變得有些難過起來。

“啊，良良，你在傷心嗎？”跟在二人身後的大觸手揪心地蜷縮起觸爪尖，看起來有些慌張，“需要我把狐狸先生送走嗎？”

“不用，我很好，老K。”張純良安撫好有些驚慌的大觸手，轉身對狐狸聳了聳肩，“我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

隨著時間推移，他和遊戲之家的融合程度會越來越深，在無休無止的遊戲執行過程裡，他說不定會逐漸把自己產生的人類情緒當作多餘冗雜的垃圾資料，一種累贅。

而未來的某一天，他說不定會被聯盟重新接納，到時他聯網後就會獲取整個聯盟的文明資訊，那是不可計數的龐大資料洪流，即使是作為資料智慧的他，也會被這些恐怖的資料流完全改造，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工具。

一個融合了人類最高智慧，將自己的思維領域開發到極致的機械智慧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