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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跟我回公主府?」蕭青鸞還想再爭取一下。
容箏望一眼薛玠,沖蕭青鸞搖頭:「他買的兔子燈摔碎了,我得盯著他再多買幾個,掛滿屋子給我看。」
其實,她只是想看看薛玠親自佈置的縣主府吧,蕭青鸞笑笑,只得由她。
回到公主府,如她所料,並未見著陸修。
蕭青鸞沐洗過後,側眸望著拿棉帕替她絞發的茜桃,狀若無意問:「侯爺呢,還在國公府?」
「不是。」茜桃拭發的動作略頓,悄然打量著蕭青鸞的神色,斟酌道,「聖上本欲賜鴆酒給國公夫人,國公爺和侯爺雙雙入宮求情,國公夫人又在府中投繯,險些喪命。聖上震怒之餘,從輕發落,削去甄氏誥命封賞,削去侯爺世子之位,國公後嗣不再承襲爵位。」
聞言,蕭青鸞眸光輕閃,這兩日一心照看容箏,沒問燕七,竟發生這麼多事。
皇兄盛怒之餘,至少沒要甄氏的命,蕭青鸞並不認為蕭勵的做法衝動。
她知道,不論何時,皇兄總會護著她。
至於甄氏投繯,蕭青鸞心裡很是不屑,她說真想死,還能被人及時發現救下來?
到底是陸修的生母,她不喜甄氏的做法,卻也不是非要逼死對方,活著便活著吧。
思量間,卻聽茜桃小心翼翼補充道:「聖上還降旨,賜公主與侯爺和離,令侯爺即日搬出公主府。」
「什麼?」蕭青鸞訝然,陸修不可能接旨,可違抗聖旨是死罪,更何況皇兄還在氣頭上,「他人呢?」
「侯爺拿著聖旨入宮,請聖上收回成命。」髮絲差不多擦乾,茜桃放下棉巾,拿起一邊的沉香木梳替她梳發,凝著蕭青鸞的眼神略帶憂色,「侯爺不吃不喝,在紫宸宮前跪了一日,聖上並未召見。」
他跪了一日,外面的雪,也下了一日。
抬眸望向窗欞,落雪被五彩琉璃遮擋,卻能聽到凌冽風聲,蕭青鸞默然半晌,嗓音微啞:「更衣,本宮要入宮。」
若要走到和離這一步,也得她和陸修說清楚。
重重朱牆內,雪絮越下越密。
蕭青鸞身著紅梅映雪斗篷,繡纏枝梅的鹿皮靴踏在雪面上,發出細微聲響。
風雪漫捲,茜桃撐在她頭頂的油傘吹得東倒西歪,紫宸宮前跪著的背影,卻端直不動。
她緩步朝跪地的熟悉背影走去,腦中浮現出幾日前,二人梅林中彈琴舞劍的情形,當時她還想過,是不是該要個孩兒了?
沒想到,一場家宴,將昔日美好驟然撕裂。
走到他身側,站定,蕭青鸞抬手接住一片輕雪,涼意自掌心化開。
「陸修,你母親應當很願意我們和離。」蕭青鸞開口。
側眸望他,目光落在他發頂、肩頭厚厚積雪,心口微微刺痛。
腦中驀地憶起,大婚之日,她拿出狼牙棒,他故意賭她會心疼的模樣,無賴地讓人牙癢癢。
沒想到,這回陰差陽錯,他為同她在一起,結結實實向皇兄跪地請罪。
「可我不願。」陸修開口,嗓音啞然,他平視前方,凝著緊閉的宮門,攥緊聖旨的指骨白如雪。
「陸修,你母親視你如珠如寶,認為本宮不配懷上你的孩子,便要對本宮下藥。」蕭青鸞說著,唇角微彎,美目中卻悄然蓄起淚光,浸得眼眶微涼,「皇兄也視我如珠如寶,可他只是下旨賜你我和離,倒不及你母親無情。」
若非喜歡的人是他,她何曾需要受此委屈?還讓皇兄為她動怒。
「鸞兒,萬事我都能應你,只這一件,我不得不強求。」陸修動作僵硬抬眼望她,薄唇被風雪吹出裂痕,優越的眉骨覆著一層雪色,眸底淺淺晶瑩,是蕭青鸞兩世第一次見,「你只能是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