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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入喉,她緩過神來,漸漸覺得有些不對勁,從窗縫看出去,新月未上枝頭,還不到下人們休息的時辰,雀兒雲姑二人歇得早已是古怪,怎的徐府下人們也如此安靜?
&ldo;雀兒?&rdo;她又喚了一聲。
還是無人回應,她眉間起了波瀾,雀兒竟似不在這裡,太奇怪了。
憑著性子裡的那份機警和細緻,她放下了茶盞向外間走去,彷彿要確認一般看了一眼,那裡果然無人。轉瞬之間,她想到了無數種可能,呼吸微滯,輕手輕腳的開了櫃子摸向行囊內側,抽出一把帶鞘的匕首。
將之緊緊握在手裡,她有些後悔為何讓卓遠兩人離開徐府,哪怕留下一人也是好的。
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雀兒和雲姑現在怎麼樣,她只能假設最壞的情況,或是憤怒的亂民闖進了徐府,或是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
真相很快浮出水面,回答她的是一聲憑空突響的箭嘯,箭矢穿透窗紙,直落在她方才躺過的床榻之上,謝柔睜大眼睛,半是驚懼半是不解,但已經沒工夫細想,她捂著唇掩住輕咳,躲進裡間反鎖上了門。
徐府進了外人,不會是亂民,如果是毫無組織的流民,不會那麼安靜,也不會用弓箭直接射殺一個人,這分明是衝著她來的,下一步刺客沒準就會持刀闖進來,留給她的時間不多,恐怕只有刺客從外面騰挪進房中的須臾一瞬。
謝柔畢竟不是一般女子,短暫的慌亂後努力鎮定了下來,環顧四周,她果斷地將桌上的桂花油灑在屋子裡,又翻出了火摺子。
無論刺客是誰派來的,此處都無人能救她,她要自己想辦法逃出去,還要通知卓遠二人回返,黑夜伸手不見五指,最明亮的當屬火焰,她聽著外間的動靜,在門扉被踢踹開的瞬間,點燃了帷帳。
火混著油星爆燃,外面的人被火舌驚住,也給了謝柔喘息的時機,她將手裡剩下的油全都倒在了門窗上,但凡有人闖進,身上一定會沾上油漬,而她只要躲在這個屋子裡,時間越久對她越有利,濃煙和火焰都有可能被卓遠他們看到。
她從未離火那麼近,一時嗆得喘不過來氣,煙幕中她不知拖延了多久,有黑衣人闖入被火纏上,打亂了後麵人的步伐,但更多的黑衣人不懼火焰闖進來,她聽到他們叫了一聲&ldo;在這兒&rdo;,整顆心縮了起來,也顧不得窗稜燙手,她用盡力氣往外一推,跌到了外面。
箭矢幾乎貼著她的肩過去,劃出了細長的口子。
自八年前入宮以來,她還從未受到過這樣的威脅,究竟是誰知道了她的身份,又千里迢迢來殺她?
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抽出劍指著她,剛要刺下,突然聽到園子外面人聲鼎沸,他看了謝柔一眼,倏地眯了眯眼睛,彷彿於剎那間改變了策略,一把抓起了她。
謝柔眼前一黑,再醒來已身在顛簸的馬車之中。
外面傳來打鬥聲,料想卓遠兩人應當趕來了,只可惜刺客人數眾多,個個身懷武藝,所以暫時無法脫身。她心裡比剛才要好受一些,至少她沒有橫死在徐府。
倘若她死在徐府,雲州和兗州主官都會受到波及,而遠在沙城守國的兄長一定會很難過,幸好刺客只劫未殺。她在遍地哀涼中找到了一絲曙光,下一步就要想辦法活得久一點。
肩膀疼痛難忍,她倚在車壁上,儘量讓自己保持清醒來尋找突破口。劫持人質一般都是用來威脅他人的,刺客定是想到了她更多的利用價值,故而將她劫走而非就地格殺。與她有關的無非兩人,一個是哥哥謝煊,還有一個是蕭承啟。
前者鎮守邊關,與圖坦國戰事息息相關,後者……關乎一國存亡。若當真會威脅到他們,她還不如現在就自盡的好。
可她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