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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座山,他的刀可以輕易砍斷高山;第二座山,他的一刀一刀,又一刀;第三座山,他的長刀,觸之即碎。
他手中已然無刀,可他依然要劈開這座山。
葉三嘗試伸出手去,然而堅實不亞於山岩的觸感讓他放棄了徒手挖掘的想法。
葉三靜靜地站在高山的陰影下,那座高山似隱隱震動一下,整個荒原都有一瞬間的晃動。
在高山震動的一瞬間,山脈崩塌來襲的壓迫感讓葉三微微一窒,他艱難地穩住雙腳,在晃動地面上站好。
這座山這樣高,究竟要怎麼才能劈開它?如果劈不開,是不是一輩子要困於這無邊幻境裡?
如果劈不開,能不能再去修煉一段時間,重新來過?
畢竟,他已經一日劈兩山,又何苦在這座能夠壓死人的高山面前執著一時?
葉三一陣恍然,旋即強壓下心頭的困惑,他咬了咬舌尖,直到嘴裡充斥一股鐵鏽味,才慢慢抬起頭。
第一座山,要的是他入道的決心與慾望;第二座山,要的是他道心純粹與堅定;第三座山,是要他馴化眼前這座——還不屬於自己的力量!
葉三盯住眼前這座山,一字一頓道:「你憑什麼?」
他口齒清晰而堅決地說道:「你是我打造而成的道山,我要你活你就活,我要你滅,你就滅!」
他行於修行大路不過幾個月的功夫,想要殺他的人多了去,想要攔住他的人也多了去,可這一座自己日日夜夜吸納靈氣方才塑造起來的高山,憑什麼質問他的道心?
高山猛地震動起來,無數塵土沙石簌簌直落,在葉三臉上劃出很多細小的血痕。
他看著那座山,慢慢笑了起來,然後一掀長袍坐在地上。
他盯著那座山,整個世界都在晃動,但只要他不想出去,就沒有人可以讓他出去。
西北邊陲,有一種自草原上傳來的熬鷹方法。野鷹生性兇猛,待捕捉回來後一人一鷹互相僵持,直至某一方被擊垮敗落。
葉三坐在地上,他沒有飛鷹,他有一座山。
他看著那座高山,平靜道:「我造出來的東西,就乖乖聽我的話。我從修行開始,遇到的人和事太多了,區區一座山,憑什麼來攔住我?」
除非那座山能殺了他,否則他沒有後退的理由。
高山長鳴震動,無數沙塵落雨一樣飛濺下來,石塊從高山墜落,撞擊在葉三的身上。
葉三緊緊盯著眼前的山,道:「我還沒死,只要我沒死,就不可能退。」
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高山瘋狂顫抖起來,地面晃動不息,與此同時,石頭紛飛落如急雨。
葉三終於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但他沒有後退或者躲避,他徑直往前走。
「聽話,我會帶你去外面,我會變得足夠強,我會去草原與血瀚海,我會……殺很多人。」
話音甫落,他仰首站在高山之下,然後身體裡迸發出一股如刀如劍的白色鋒芒。
他手中無刀,他以身為刀。
他走進了高山中,他伸手撥開了山體,他在嗡鳴顫抖的山腳下,化作一道衝破九天的寒光!
一道寒光,斬碎長天。
第三座高山,應聲而碎。
無數靈氣轟然湍流,如江河湖海急速奔流,葉三看著環繞於腳下的水流,看著漸漸滋潤的荒原,由衷地發出一聲感慨清嘆。
荒原吸收水流的時候,發出輕微的茲拉聲,如萬古寒夜一聲春雷,如久凍冰原一縷暖陽,是早春時節,薄冰未化,第一縷陽光照射在上面,然後喀拉一聲,冰化,春水生。
春水生,則萬物生。
葉三輕輕地笑了起來。
道院中的老人也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