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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便越是歡喜，對那個人也愈發喜歡。

他垂著頭，輕聲問道：&ldo;若我失去記憶後，又再次喜歡上他怎麼辦？&rdo;

缺沉默半晌，望著他，他想不出日後他居然會因為情愛陷入這般境地，無路可退，卻一退再退。

&ldo;我有一術能暫時封印你的心境，讓它停滯在這一刻，讓你的喜歡不受忘情道影響。到時候用更加漫長的時間去忘記。&rdo;

墨錚抬眼望他，這根本不利於他忘情，反而像要讓他陷得更深。

&ldo;因為我是你，你的心告訴我他想和那人在一起，哪怕只是朝夕。&rdo;缺彎起唇角，指著自己的心緩緩道。

墨錚垂目，長睫在眼瞼畫出一圈陰影，顯得那張臉愈發蒼白，彷彿當年東宮內押了杏枝的霜雪。

他忽的笑道：&ldo;即使知道你的目的不是那麼單純，我卻依舊為你說的心動。&rdo;

又是一陣耐人的沉默，他輕輕道了一個字‐‐&ldo;好&rdo;。

&ldo;我何必騙自己。&rdo;

缺眷戀地望了眼灑落在他掌間的星光，這些年它們的陪伴也要結束了。然後掃了眼周遭，恍若隔世，這個地方當初是作為他的牢籠建立的，一磚一瓦都由那位親自設下，起初是恨的，到最後便只剩空虛。而如今終於要離開了，他卻有了些不捨。

只是，那位恐怕又要寢食難安了，因為他要回去了。

折下漫天思緒，缺重新道：&ldo;我會融入你的體內，讓你記起一切，我的辦法都在裡面。那之後……&rdo;

他頓了一下，望著墨錚一字一句道：&ldo;要不要忘記，爭不爭朝夕都由你。&rdo;

&ldo;畢竟，我就是你。&rdo;

他朝他伸出了手。

墨錚望著他，張闔雙唇，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只是閉上了眼，踏在弱水之上，順著水波走上了對岸，傳聞中可沉三千物的弱水在他面前彷彿一隻溫順的寵物。

待得墨錚踏上那塊大石，星光便穿透了缺的身體。他的身體慢慢變得透明，最後消散在漫天星光中。

這方平臺上如今就只有墨錚一人了。

他仰頭望著那一寸星光，以缺的姿勢。

然後便是一聲嗤笑，他喟嘆道：&ldo;還真是寂寞啊。&rdo;

星光化作一抹輕紗，緩緩披在墨錚身上，然後化作無數星點融入墨錚體內，和雲陽消散的方式如出一轍。這座囚牢大動干戈囚住的也只是缺的一片殘魂而已。

疼痛隨著星光的融入而不斷加劇，將整個腦袋漲的昏昏沉沉，分不清朝夕。

彷彿無數春秋若流水走過，墨錚終於睜開了雙眼。

他像長大了一截，滿頭青絲化作霜雪，臉上少年姿態已然褪盡，和缺的容貌一般無二。

然後他望著頂上黑洞洞的開口，那裡已經沒了星光。

他輕笑，指尖輕點自己的眉心，抹去自己所有的記憶，並封住自己的心境‐‐

哪怕只是朝夕，他也放不開。

……

&ldo;轟&rdo;‐‐

一聲巨響，大墓轟然坍塌，無數塵土被卷著翻上雲霄，覆在大墓上的那層薄膜閃爍兩下，便若瓷器般碎裂。

道妄言瞳孔緊縮，正想動作，便看見一個白髮青年自墓中走出，似有所覺，抬起眼望他。

那張臉纏繞他無數夜晚，終成夢魘。

他卻禁不住揚起了嘴角，帶著那個三分戲謔的笑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