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道長(第3/4 頁)
但兩天來,大碾盤所做的,又讓她想來心酸不已。她愈發覺得大碾盤可憐、可嘆,她甚至想過舍他而去,但她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自己這麼做,她翻來覆去地想著各種結果,始終不能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既然無法找到答案,一慕道長“凡事自有天定,一切順其自然”的話就成了她行事的宗旨、法則和依賴。
阿蓮洗完澡,從包袱裡取出已經幹了的衣服換上,抱起小團圓走出客房。阿蓮的目光順著昏暗的過道,落在擺放在大碾盤房間門口的大木桶上。夥計聽到開門聲,殷勤地走了過來,微笑著對阿蓮說:“太太,您洗好了,我進去把木桶提走,那位客官自己把浴桶提出來的,我想著一起清理,所以還在他門口放著。”
阿蓮點了點頭說:“你去吧,我們出去一下,晚飯還回來吃。”
夥計一邊進到阿蓮房間去提木桶,一邊說:“太太,晚上你們吃什麼,點好了,我讓廚房準備。”
阿蓮說:“有什麼就吃什麼,不用點了。”
夥計吭哧吭哧地把木桶抱出客房,然後朝櫃檯方向喊道:“三哥,幫我過來抬一下。”
不大一會兒,從櫃檯那邊匆匆地走過來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他衝著阿蓮頷首微笑,阿蓮抱著女兒閃到一邊,兩人抬著木桶走出旅店。
阿蓮輕步向大碾盤的房間走去,這時,兩個夥計又來抬大碾盤的浴桶,阿蓮貼著過道的牆壁,給他們騰開路,兩個夥計連聲道謝。
他們抬著大碾盤的浴桶走到旅店前廳時,一個夥計驚詫地說:“嘿,桶裡全是頭髮。”
另一個壓低聲音說:“是啊,水怎麼這麼臭呢。”
阿蓮聽到兩個夥計的話,心裡又咯噔一下,她在大碾盤的門前緩了一會兒,抬起手敲響客房的木門。
門外聽不到房間裡的一絲動靜,隔了一會兒,阿蓮又用力敲了幾下,仍然沒有回應,阿蓮用手一推,門沒有拴,吱呀一聲,門開了一條縫。
此時已近黃昏,客房的窗簾拉著,屋裡一片昏暗,阿蓮輕聲呼喚:“大碾盤,你,你在嗎?”
屋裡一片寂靜,阿蓮仔細辨認,發現床上沒有人。她猛地把門推開,走進客房,屋裡空空如也,阿蓮剛想退出來,卻聽見門後傳來沉悶的嗚咽聲,聲音像從地下發出,令阿蓮毛骨悚然。
阿蓮轉身看見大碾盤蜷縮在門後的牆角里,掩面低泣,白光光的頭頂上沒有了一根頭髮,阿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恐慌,低聲問道:“大碾盤,你,你站起來。”
大碾盤沒有動,仍然嗡嗡地抽咽著,雙肩不停地聳動,沉悶的哭泣聲像風吹過山林的低吼,即恐怖又傷心欲絕。
阿蓮不禁悲從中來,她眼含熱淚,慢慢地移到大碾盤面前,蹲下身,一手抱著女兒,把另一隻手輕輕地放在大碾盤的光頭上,哽咽著說:“你,你沒事,你還是那頭驢子,只不過是頭禿驢。”
大碾盤慢慢地抬起頭,他的眼裡沒有淚水,一邊嘴角向下咧著,露出半面白生生的牙齒,青灰的臉皮緊貼著頰骨,他的頭輕微地晃動著。
阿蓮拉住大碾盤冰冷的手說:“驢子,你陪我出去轉轉吧。”
大碾盤搖搖頭,聲音變得沙啞,“不,我不能陪你出去了,我也不能和你去南方了。”
阿蓮淚流滿面,她抽泣著說:“你真的沒事,雖然你的模樣變了,但你還是大碾盤,是驢子。”
大碾盤苦笑著說:“阿蓮,你真是個好女人,你不要再管我了,讓我自生自滅吧。”
阿蓮忽然站起來,大聲呵斥道:“你這個禿驢,馬上跟我走。”
大碾盤被阿蓮嚇得哆嗦了一下,他愣愣磕磕地從地上爬起來,低聲說:“你要去哪呢?”
阿蓮轉身走出客房,大聲說:“出去給你買幾件衣服,看你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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