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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兒清脆的啼哭聲響徹玉曉宮。安陽君身子一軟,沉沉倒在榻上,腹中又是幾次縮痛,他無力顧忌,想必是娩出了胎盤。
他終於生下孩子,生下了這個他期待已久的孩子。
“秀兒,是皇子還是公主?”身體已無半點力氣,他目光渙散地望著抱著孩子的秀兒,秀兒也望著他,眼中有些悽然,“回稟君上,是、是位公主。”
“公主?”安陽君雙目一縮,喃喃道,“是公主……”
“君上……”秀兒知道他心中失望,努力勸慰,“君上,小公主可漂亮了,定能得皇上喜歡!”
他閉上眼,好痛、好累,好想什麼都不想一覺睡過去,可是不行,孩子生了,這是更加關鍵的時刻,他不能睡,堅決不能睡……
黎明時分,眾臣入宣政殿早朝,卻見龍椅空著。
景瀾與譚英二位丞相傳聖上口諭,今日身體不適,奏報暫交兩位丞相處,其餘容後再議。群臣微訝,夏期勤政愛民,今次還是大齊建立以來第一次不朝。然而夏期的狀況眾臣看在眼裡,即便沒有明說,他們亦有適當的聯想。
譬如景瀾,昨夜口諭剛到他便猜出了究竟,劉喜行色匆匆之中,更沒忘記給他使幾個眼色,似是在提醒他。且從劉喜的神色中,他也猜到夏期產情並不順利。
還是壓下實情沉穩處事吧。
雖說平判後夏期的肚子就藏不住了,但那只是對內宮中人以及有資格入殿參拜的臣子。夏期絲毫沒有將孕情擴大的意思,旁人自然不敢亂傳。因此大齊天子親自孕育後嗣的軼聞,朝廷中許多人都不知情,更不要提天下百姓了。
有時景瀾也想,一旦夏期生產,他該如何對天下人解釋這個皇子的來歷,是實情昭告天下,還是隨意安在哪一個君秀身上。然而後來他發覺自己完全是杞人憂天,無論是誰所生,皇子就是皇子。
折騰了整整一個晚上的夏期並不知道,他已經有一個女兒出生,真真正正地做了父親。因為如今他的全部精力,被腹中那磨人的小傢伙消耗得幾乎一點兒不剩。
產力不足、盆骨窄小、產程遲緩,這時候,胎水遲遲不破倒成了好事。
秦庸趁著這個時機,請夏期站立待產,可強產力、擴產穴,也方便人從腰部施針,鬆軟盆骨。按理說,跪坐的姿勢更加有利,但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要求堂堂天子跪在自己面前,只好退而求其次選擇站著生。
這姿勢無疑增加了夏期的負擔,挺著肚子頭暈目眩,雙腿虛浮抖個不停,偏偏他們駕著自己雙手,不讓雙手碰肚子,單憑腰部的力量撐著沉重下墜的胎腹,又要違逆墜勢不能用力,他幾近崩潰。
與此同時,孕期的敏感在臨盆時達到鼎盛,即便之前已洩了一回,身下還是像有團沒熄的火,時不時燃起折磨他,好在現下欲/望不如方才強烈,他尚能用意志壓制。
死去活來之中,他又想起被順寧王的暗子重傷,趙晟抱著他逃入密道時的情景。
那關切的眼神,那給了他依靠的臂膀,那放肆卻讓人心動的話語……曾經他以為,他是不需要這些東西的。後來才明白,那是每一個人都需要的東西,只不過有的人給不起,有的人要不起。譬如他,已擁有了凡人可擁有的極致,自然也會有所失去。
捨得捨得,便是無人能兼得吧。
他早已想通,早已不再渴求。身為天子,為國為百姓,從不為己身。即便腹中孩子流著他與趙晟二人的血,亦說明不了什麼。這個孩子,本就是為這天下存在的。因此,即便遇到再大的艱難痛苦,他也要生下這孩子。
從前多少次九死一生,這一次,他相信自己定能化險為夷。
臨近中午,夏期終於被挪回榻上,胎水已破,產穴開了八指多。秦庸等人看到這個狀況,已然很是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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