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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李縝複述著他的問題,語氣冰冷地回道:「大燕開朝三年,洪澇連連。」
一聽「洪澇」,薛太傅立馬就猜準了他的身份,他一雙眼瞪得渾圓,脖頸青筋凸起,腕間的鎖鏈響個不停。
「通政使司副使李言明,可還記得?」
怎麼不記得。
彼時他才有了權勢,正享受著前所未有的殊榮,又怎會任憑李言明拖他下水。凡是威脅他權勢地位的,皆無好下場。
李言明便是其中一個。
「所以你入仕謀權,一路位極人臣,就是想還李言明一個公道?」
李縝本就不喜權勢,若非早早知曉李家被害的真相,他興許也不會入朝為官,在山野當個閒雲野鶴,同白先生治病救人,又有甚麼不好?
薛太傅驟然闔眼,再睜眼時,猩紅的眸子裡布滿了幾分滄桑:「你怎麼對我都可以。婉兒和千兒都是無辜的,他們一點兒也不知情。你知道的,婉兒打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你。她若當真知曉此事,是斷不敢喜歡你的。」
李縝素來不是心軟的人,薛太傅再怎麼說也是徒勞無益。
「你險些忘了,如今你被羈押入牢,不就是因薛千同鄴都勾結嗎?便是我放過薛千,聖上會放過他嗎?至於薛凝婉,她斷不該將心思打到沅沅那兒去的。」
這人只有提到陳沅知的時候,眼底才有幾分溫情。
薛太傅還要再求,卻見他的近侍離尋匆匆來報。
李縝一聽,原本蹙著的眉頭又緊了兩分。
「邊境急報。鄴都這幾日不□□分,看樣子又要起戰事了。」
薛太傅一聽,驀地跌坐在原地。他爭權鬥勢了大半輩子,從來沒想過通敵叛國。可他那兒子確實是個不爭氣的,自以為廣陵離京尚遠,竟做出與鄴都勾結的事。如今戰事將起,聖上這通火定是要尋個地方傾瀉的。
李縝瞥了他一眼,而後快步邁出牢房。聖上緊急傳召,他連府邸都未回,就匆匆入宮面聖。
行至養心殿,殿內已然烏泱泱地站滿了重臣。這些大臣裡不免有同薛太傅一樣避戰主和的,只是眼下,這戰事想避也避不了。
聖上一瞧見李縝,免去禮節後,直直問他:「鄴都一戰,朝中再無可用之人。定國候雖有領兵作戰的經驗,可礙於年事已高,恐不能擔負此重任。朕同眾位大臣商議之後,打算遣你前去坐鎮。」
大燕近幾日大小事不斷,經四皇子和薛太傅一事後,更是人心惶惶,人手不足。此戰勝算不高,可忍氣吞聲這麼些年,到底夜長夢多,這幾日他們頻頻惹是生非,痛苦的只是邊境的百姓,此事若不應戰發起攻勢,往後恐怕只會一再衰退,再無士氣。
李縝文武卓然,行事果決,又是朝中權勢在握之人,這事就算聖上不開口,他也會挺身而出,攬下重任。
只是此去生死未卜,時日長久,他有婚事在身,府裡上下早已準備妥當。想來國公府那廂也是興師動眾,花了不少時間精力,他若當真揮師北上,一時間又該如何同小姑娘交代。
聖上瞧出他的疑慮,也知曉他對陳沅知的情誼:「左右婚事是在五日後。不若朕予你兩日時間,今明兩日先草草操辦了,待你凱旋歸來,朕定當親自主持,屆時,還你和沅沅你個盛大的婚事。」
李縝心裡門清,這事已成定局,聖上肯給他兩日時間已然是顧念他的功苦。
可兩日著實倉促,先前請旨賜婚已然委屈了陳沅知,如今他揮師北上,生死尚且未卜,又怎忍心小姑娘獨守後宅,惶惶不可終日。
李縝思忖了半晌,拱手道:「臣自會料理好一切,只求聖上暫且隱瞞此事,在我出京前,切勿將此事傳到沅沅耳裡。」
聖上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