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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擁著陳覺非進屋，偌大的客廳裡並起兩張長桌，上面擺滿了各色食物。陳覺非招呼一聲，音樂聲轟隆隆響起來，聚會正式開始。

這生日派對果真也是陳覺非的風格，鬧哄哄亂糟糟。陳覺非湊上來，大聲道：&ldo;你們想吃什麼自己拿！&rdo;說著便又混入人群之中，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姜詞領著張語諾去拿食物，然後找了個角落坐下。她不太喜歡吵吵嚷嚷的場合，但張語諾性子活潑，又善交際，陪了她一會兒，便坐不住了。

姜詞抬了抬眼，&ldo;語諾，你自己去玩吧。&rdo;

張語諾如蒙大赦，立即放下盤子。

姜詞目光在來客中搜尋一圈，沒看見那人的身影。靜坐片刻，又起身拿了一杯紅酒，避開人群，靜靜悄悄去了外面。後面庭院裡有個噴水池，一旁樹下砌著漢白玉的石凳。她走過去坐下，將紅酒杯放到一旁，蹬掉高跟鞋，赤腳踩上還帶著熱氣的糙地。

屋內震耳欲聾的搖滾樂立時遠了，隱隱約約不再分明，似在另一個空間。已是暮色四合，頭頂橡樹投下的濃鬱陰影覆蓋住這方寸之地。

姜詞將還剩些許的紅酒一飲而盡，將杯子擱在糙地上，蜷起腿躺下去試了試，石凳恰好容她一人安睡。她側過身，以手作枕，墊在頭下，望著前方的噴水池。

只有這時候，才能將背上之軛卸下，放縱地貪一會兒閒。

姜詞酒量小，半瓶啤酒就會上頭，剛剛喝下去紅酒開始發揮作用，製造出幾分恰到好處的眩暈。

濃烈的糙木氣息被溽熱的夜風送入鼻腔，她眼皮漸漸沉重，不知不覺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一隻手輕輕拍在她肩上。姜詞從鼻中&ldo;嗯&rdo;了一聲，那手又拍了一下。姜詞驟然驚醒，條件反she坐起來。她忘了這是在石凳上，一時沒坐穩，差點跌下去，一隻手適時地在她肘上用力一提。

姜詞仰頭，對上一張熟悉的臉。

梁景行鬆開手，聲音含笑，&ldo;陳覺非在找你。&rdo;

夜色沉沉，只能看見一個粗淺的輪廓，呼吸間卻嗅到他身上淺淡的煙味。

梁景行在她身側坐下，開口道：&ldo;有一陣子沒見了。&rdo;

姜詞低低地&ldo;嗯&rdo;了一聲，&ldo;在忙什麼。&rdo;

&ldo;公司新張，全是雜事。&rdo;梁景行頓了頓，&ldo;你那兩幅壁畫很好……&rdo;

姜詞垂著眼，張開手指，仔細地分辨著，&ldo;時間太趕了，不然還能更好。&rdo;

梁景行低笑一聲，&ldo;你放心，並未辱沒陳同勖先生的名號。&rdo;

靜了一會兒，梁景行問她：&ldo;最近怎麼樣？&rdo;

&ldo;還好。&rdo;

&ldo;升高三了，課多不多？&rdo;

&ldo;還好，晚自習延長了一小時。&rdo;

極為平常的詢問，就像以往姜明遠工作之餘例行公事瞭解情況一般，那時候她總是不耐煩，現在有大把的耐心，卻再沒有人再這樣問她。

&ldo;你還年輕，不用太拼命，&rdo;頓了頓，&ldo;似乎比上回見面更瘦了，還是要多吃一點。&rdo;

姜詞輕輕攥住自己的手指，半晌，&ldo;嗯。&rdo;

梁景行笑了笑，從石凳上站起身，&ldo;走吧，陳覺非要切蛋糕了。&rdo;

姜詞也站起來，低頭去找自己的鞋。烏漆抹黑的一團，姜詞伸手摸了摸，只找見一隻。

&ldo;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