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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卿微微點頭,卻將臉往床裡側別了過去,「殿下快出去吧。」
「趕孤走?」凌墨遲疑。
日思夜想的人,長卿也不忍心趕走他,只是眼下她這般模樣,狼狽極了,她聲音虛弱著,「等孩子落地了,殿下再進來…」
正巧婢子端了吃食進來,凌墨直去將她的小臉捧著回來,「孤等你吃完東西,再走。」
長卿見得那碗吃食端來,卻是什麼胃口也沒有,身子已經被殿下抱了起來。聽得殿下在她耳邊道,「太醫說吃些東西好有力氣。」
長卿靠著他身上,那身鐵甲還有些冰冷。她身上衣物單薄,打了個寒蟬。卻聽得他又吩咐,「再起爐炭火端來。」他說完,方拿著筷子,親夾著麵條送到她嘴邊。她原是吃不下的,可惜得是他親自餵來的,裝模作樣吃了兩口,便將臉往他胸前別了進去。
凌墨勸著,「再吃兩口。」
懷裡的人卻微微搖著頭,他聽得幾聲細微的哼哼,方察覺著她該又在疼了,忙將手中的碗筷遞過去給舒嬤嬤,自己將人扶緊了,再將那小臉捧了出來,見得她果真疼得咬著唇,心裡也跟著鈍痛著一下。可他也無法,只好等得她再疼過了這陣兒,又親自餵著她吃下了兩口雞湯麵。
炭火再端來,長卿方才覺著暖和了些,她雖疼著難受,可殿下這麼抱著她,她心裡卻是極暖的。可那碗雞湯麵一下肚,腰間的疼痛越發厲害了起來。
舒嬤嬤一看,說是羊水破了,面上躊躇著也不敢再請殿下出去。還是長卿將人往外趕,殿下方才肯將她交還給了舒嬤嬤,起身往外頭去。
舒嬤嬤這才與她多墊了幾個軟枕在身後,隨之又一旁教她如何用力。長卿這才看到,屋子裡除了舒嬤嬤,還另外來了兩位年長的嬤嬤來伺候。舒嬤嬤溫聲著,「娘娘胎位正,該是好生的,莫怕。」
長卿點了點頭,望著舒嬤嬤,一字一字咬牙問著,「還得疼多久?」
舒嬤嬤只勸著,「該快了,這小皇孫該是心疼娘娘的,下來得快。」
德玉早在門外等著,見得凌墨出來,忙上前問了問,「太子哥哥,長卿怎麼樣了,小侄兒怎麼樣了?」
凌墨聲音沉著,「太醫說一切尚好,正等著生產。」
德玉卻依然緊張,擰著帕子望著廂房裡頭。凌墨也削尖了耳朵,聽著屋子裡的聲響。誰知除了幾個嬤嬤忙碌的聲音,長卿幾乎沒得聲兒。好不容易出來個婢子,出來換一趟熱水,德玉忙尋著人問了起來。婢子卻不善言辭,只與兩人道,「娘娘,還沒生。」
凌墨見得天寒,又見妹妹衣衫單薄,命人與公主拿了斗篷來。方繼續靜靜等著。
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屋子裡長卿的喊聲忽的大了起來。凌墨驚醒幾分,忙往門前去,「怎樣了?」
一個嬤嬤從門裡出來,與他解釋,「還在緊要關頭上,殿下莫急。」
嬤嬤這句「莫急」還沒落下,凌墨又聽得長卿的喊聲,婢子正巧端著汙水從房裡出來,見得盆子裡濃重的血色,他一手掀開嬤嬤直闖了進去。
舒嬤嬤正幫長卿推著肚子,察覺著有風進來,對門外喊著,「快合著門,這時候娘娘受不得寒。」回頭卻見得是太子進來,舒嬤嬤面上也是一驚,手裡的力道不自覺便退了下去。長卿卻捉起舒嬤嬤的手來,「嬤嬤,疼…,我怕。」
長卿眼下只看得到自己的肚子間兒,她的力氣已經只剩最後一點兒了,嬤嬤方才說,再不快些,小人兒怕是會有難。她正喘息著用勁兒,肩頭忽的搭上來一雙大掌,那溫度熟悉,她這才側眸看了看,雖說不出話來,她卻見得殿下眸子裡幾分顫動,對她道,「孤陪著你,別怕。」
脊背靠上他的鐵甲,長卿好似多了幾分氣力,尋著嬤嬤的指引用力,可意識卻越發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