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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在臉上肆無忌憚地流淌。
鄭其明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年輕男人——說是男人,但剛褪去了少年的青愣,將將來到了“男人”的邊緣,下巴上冒著非常新鮮的胡茬,淡青色,像雨後的芳草地,又渾身溼透,縮成一團,眼睛卻亮的很,眨巴兩下,兩行水珠就從眼眶裡落了下來。
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鄭其明無心再追究。他只是盯了一會兒“小偷”的臉,蹲了下來,一雙長腿疊在寬大的牛仔褲裡,繃起隱約的健碩形狀。
“你多大?”
他冷聲問。
“20。”
陳阿滿說,他身份證上的年齡確實是20歲——實際上他剛過19。
“很餓?”
“……沒吃飯……”
陳阿滿輕聲說,他不想回答“我很餓我想吃東西”這種為自己辯駁的話,自己偷吃被抓,任何辯駁只會增加對方對他的厭惡,所以必須用陳述事實的方式小心回答。
“沒吃飯”這三個字就很好。他確實一整天沒吃過飯了,本來今天飯店老闆說晚上要帶大家去擼串,他從早晨開始便餓著肚子,沒想到下午便被人像攆狗一樣攆出去了。
飯都沒顧上吃,又被澆在了雨裡。
陳阿滿眨了眨自己漂亮的眼睛,睫毛故意地忽扇了兩下,像一隻很不安分的蝴蝶。
下一秒,一包紙巾就被扔進了他的懷裡。
“擦擦。”
鄭其明衝他面無表情地揚了揚下巴。
“謝謝。”
陳阿滿抽出一張紙,有點難堪地把嘴角擦乾淨,然後蹣跚地站起來,那雙開了口的鞋由於挪了個位置,又從腳裡流出一灘新的水來,打溼了一小片地板。
“……不好意思……”
陳阿滿有些侷促地往後站了站,過於寬鬆的衣服一動,剛才他在門口撕下來的那張紅紙掉了出來,悠悠地飄在了地板上。
他還沒來得及去撿,鄭其明已經彎腰把那張紙撿了起來,舉起來,又看一眼他,用兩個指頭捏住紅紙,伸到他面前。
“怎麼,你要應徵?”
男人的語氣是疑惑地。
陳阿滿瞪大眼睛,在室內的光線下,方看清楚這張紅紙上的內容,只消1秒鐘,他便抓到了重點。
“彩禮多,10萬元。”
正好是可以用來還刀哥高利貸的錢。為了他媽李秋霞不被抓到牢裡去,陳阿滿向同村的刀哥借了10萬塊的高利貸,限期半年還清,用作李秋霞的保釋金,用錢來讓陳勇這個狗日的閉嘴,不再追究李秋霞拿菜刀砍了他一條胳膊的事——砍一條胳膊算什麼,李秋霞就算把他砍死也不為過。陳勇跟李秋霞結婚了多少年,就打了她多少年,上一次陳勇喝醉,用手緊緊地掐住李秋霞的脖子,李秋霞在掙扎中摸到了旁邊的一把菜刀,照著陳勇的右臂就砍了下去,血流如注。
陳阿滿總是想,自己明明長了一張見人就笑的喜俏臉,偏生是陳勇這種爛人的兒子。
如今他見眼前的男人,峰眉星目,雖冷酷,但基本可以算一個好人——就憑他蹲下來,扔了一包擦嘴的紙給自己。
陳阿滿眼珠一轉,一個主意湧上心頭。
他衝著鄭其明很急切地點著頭:“我在你店門口看見了這個,想來問問情況……店裡沒人,我又沒吃飯,所以想著先吃一點東西,等你來了再付錢。我不是小偷,薯片的錢我付了的。”
像是急於證明自己真的沒有偷竊,從而贏得對方對自己人品的認可,陳阿滿語速很快地說了一大串,又用指節敲了敲玻璃櫃臺,示意著他剛才付的一塊五毛錢。
眼前的男人似乎沒有全信他的話,也沒有不信,神色晦暗不明。在他那雙濃黑的眸子的逼視下,陳阿滿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