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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蘭握了握薛氏的手，搖了搖頭。陳萬全也湊進來看，又立刻出去命花菜請大夫，苦著一張臉，彷彿立時要哭出來似的，坐不穩站不住，口中只管道：&ldo;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rdo;

春菱已命畫扇端了盆冷水來，繳了冷毛巾敷在香蘭傷處，眼裡也含了淚兒，低聲道：&ldo;前一陣子姑娘不是想開了麼，處處順著大爺，不是也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如今又要怎樣？大爺生了氣，你哄幾句不就沒事了？&rdo;

薛氏也抹眼淚兒道：&ldo;萬一他真火起來，要了你的性命，你讓娘可怎麼活……&rdo;

香蘭說不出話，只是又握著薛氏的手，搖搖頭。

一時春菱端了一碗溫水，扶著香蘭喝了兩小口，喉嚨疼得吞嚥不能，又怕薛氏等人擔心，強行嚥下，又要嘔出來。她躺了一會兒，大夫便來了，春菱將帕子掩在香蘭臉上，大夫說了一句：&ldo;得罪了。&rdo;上前診治一番，只說外傷，開了方子去了。劉婆子急忙拿了藥方子去抓藥，不多時，畫扇便用砂鍋在院兒裡熬上，用蒲扇煽火。

整個陳家一片寂靜，香蘭脖子上塗了藥膏，在床上靜靜躺著，緩緩攤開手，那隻碧綠的玉青蛙便趴在她掌心上。她不知道林錦樓還會如何，但方才在屋裡沒掐死自己，想來是不會要她的命了。方才林錦樓氣得不輕，想來這一樁事噁心了他，日後待自己的興趣也就淡了。父母知道自己這樣的境遇，再圖謀離開林家之事也方便多了。她將自己這些日子想的計劃又細細想了一遭，想到腦仁生疼，昏昏欲睡。忽見蕭杭走進來，跟她訴說前世夫妻的情分，又見蕭杭變成了宋柯，跟她說：&ldo;這一世我已娶妻生子，你我之間不管多少情意，都忘了罷。&rdo;她恍恍惚惚說：&ldo;好，都忘了，原本也是要忘的。&rdo;可喉嚨疼痛難忍，竟一句都說不出。隱隱約約聽見抽泣的聲音，薛氏和春菱的聲音便若有似無傳來。

&ldo;……好孩子，跟我說實話，在林家的時候，大爺也這樣對我們家蘭姐兒麼？&rdo;

&ldo;瞧您說的，哪可能呢。大爺就這個脾氣，今天肯定是兩三句話不對付，這才動了怒，平日待姑娘是極好的，您可別多想。&rdo;

&ldo;唉，我怎麼能不多想……今天這事，活活嚇掉我半條命……能不能跟大爺說說，讓我也進府去，掃地洗涮都使得，跟在蘭姐兒身邊，能看著她就好……&rdo;

&ldo;您說的這是什麼話兒，您可是太太，哪能讓您做這個……&rdo;

薛氏一連串長籲短嘆。

香蘭艱難坐起來，薛氏和春菱聽見動靜立時走進來。香蘭使了個眼色，春菱便退下了。薛氏愁眉苦臉，含淚問：&ldo;怎麼就鬧到這般田地了？&rdo;

香蘭去握薛氏的手，只覺她掌心冰涼，因嗓子疼痛說不出話，便用氣息小聲道：&ldo;日後不會了。&rdo;

薛氏眼淚又掉下來，恨得罵道：&ldo;都是夏家惹得橫禍！你何至於受這樣的作踐，伺候那樣土匪，倘若丟了命，可叫我怎麼辦呢！&rdo;

正說著，陳萬全又進屋，手裡捧著一碗藥，道：&ldo;閨女，藥得了，趁熱喝。&rdo;說著將薛氏擠開，勺子舀了舀藥汁兒，抖著手餵了香蘭一口，香蘭喉嚨劇痛，只好徐徐嚥下。陳萬全見香蘭臉色比先前好了些，心裡也不由寬慰，又嘆道：&ldo;大爺怎麼好好的動了氣，你們到底爭持些什麼？昨兒個大爺能來，就是給了咱們天大的臉，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