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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間,暮春江南,春光明媚,鶯飛草長,醫事隨著季節的變換,陽氣的陡長,格外煩忙起來,因之無暇顧及家事。
這日,齊應百里外的一個鄉紳懇求,為其幼女治病,歸程返家之時,業已夜半更深,身體亦頗疲倦。
當齊和春推開房門,不禁大驚失色!
只見滿地鮮血,衣物凌亂,齊妻被脫得赤條條,僵臥床上,右乳上插著一柄明晃晃的尖刀,一張濺滿血跡的短箋,則被尖刀刺穿,平鋪胸前。
齊和春放下醫箱,驚惶失措之中,上前拔下兇刀,取出短箋,上面寫道:
齊和春收知:
拿了你數百兩銀子,逛逛花街柳巷,被你當眾毫不留情予以斥責,無顏久留斯處。
今奸你妻,殺你妻,盜盡全部存銀者,並非他人,乃章大椿是也!
齊和春以戰傈顫抖的雙手,捧讀完此寥寥數語的血書,不禁心膽盡碎,整個人陷入於悽惶不知所措的悲憤之中。
除了悔不當初,他還能說些什麼呢?
由於存銀的被盜,週轉不靈,信譽盡失,而他本人亦整日陷於深思默想之中,精神恍惚,心緒不寧,自然也無法應診治病了。
齊和春灰心喪志之餘,遂沉緬於酒色之間,流連花街柳巷,深夜不歸。
如此不上兩年,由於他的揮霍無度,家中無人料理,早已家窮財盡,四壁蕭然,地方復因他的行為不佳,醫譽盡失,即有振作圖強之志,亦復不可能了!
也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他變賣了僅有的一幢房產,即行離開南昌,置身江湖,闖了一段時日之後,仇影無蹤,便來到了這九華山之陽,蝸居在此一石洞之中。
當他闖蕩江湖時,便以“齊鐵恨”為名,以迄於今。
而自章大椿恩將仇報,奸妻盜銀之後,從此他的古道熱腸,他的平易近人,一變而為性情古怪,不可捉摸。
他仇視世人,憤世嫉俗,滿腹醫理和武術不復為世所用,隱匿在九華山裡,日與禽獸、楊柳、泉湖以及九華山的錯綜羅列怪石為伴。
雲夢和尚聽了這位古怪的老人,簡略述說完他的一番血淚人生際遇之後,疑惑問道:
“難道齊老不知五雷真人章大椿,現時行腳,出沒青藏,而放著一身武藝,讓仇人逍遙於真理正義之外,心無所動嗎?”
年逾古稀,蒼顏白髮的齊鐵恨舉起手中的鮮葉酒,向雲夢苦笑說道:“大和尚,來!幹了這一碗,再告訴你吧!”
雲夢和尚也端起大碗,二人一飲而盡,鮮果酒芬芳清香,酒味甘醇,雖酒具不精,然而無損於醇酒之美。
好酒數碗,逸興湍飛,九華醫隱齊鐵恨方才向雲夢和尚作答道:
“佛經有云:‘不是不報,日子未到’章大椿在青藏出沒,早在我‘九天太乙神圖’確算之中,惟往昔此魔星光閃亮,近日方才稍露黴暗,其覆滅之期,亦將時不遠也,這是老衲深居九華,心無所動的道理。”
雲夢和尚聽他說得如此具有信心,復問道:
“石劍鳴與秦宛真出發臨走之時,齊老附耳所言,二人逢凶化吉,自有奇遇,可否於此略述梗概,以免貧僧掛懷?”
齊鐵恨略一沉吟,似有難色答道:“老衲那‘九天太乙神圖’所顯之事,本不足為外人道,餘言其逢凶化吉,轉危為安,業已隕越神圖例規,影響今後靈驗,大和尚所詢,恕齊某不能見告也!”
雲夢和尚和齊鐵恨二人面色死灰,只得端起酒碗,相互對飲,沉默不語。
齊鐵恨說道:“以老衲觀察所得,石氏兄妹,殺孽過重,大和尚應多所告誡才是!”
雲夢和尚嘆口氣,說道:“石氏兄妹,少年氣盛,兼之父仇在身,心痛強賊,是以往往出手無間,未能稍留餘地,誠然不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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