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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易天行黑寶石一般的眼瞳,慢慢說道:“不然會臭的。”接著在他額上親了一口。
月光溫柔地照亮鄰家的屋頂和遙遠的江畔沙地。在高陽縣棚戶區的狹窄街頭,易天行騎著蕾蕾那輛二四的天藍腳踏車,蕾蕾坐在他的身後,雙手環抱著他的腰,臉靠在他的背上,輕輕哼唱著,忽然像想起了什麼,輕聲說道。
“不要見怪,不要見外。”這是路遙那本小說裡田曉霞在工地上給孫少平送來床單時說的話。
“不準當田曉霞。”
“我喜歡平凡的世界。”
“不吉利。”
“老封建。”
“至少不用給我送床單,我那條才買兩年。”
“就送就送,明天就給你拿過來。”蕾蕾賭氣道。
易天行喜歡這種賭氣,哈哈大笑,撒歡地蹬著腳踏車,在月光下漸行漸遠。
沉浸在美麗月光中的兩個人沒有注意到,在街角處有一輛掛著四川車牌的長安小貨車,此時正以讓人驚怖的速度向這邊衝了過來,黑黑夜裡,雪白的大燈耀的人心發慌。
轟地一聲巨響,那輛可愛的二四天藍腳踏車被撞到了天上,扭曲的車架在夜空中劃出一道痕跡,像極了——夜空的傷痕。月亮似乎都不忍看見這麼殘忍的事情,悄悄地躲進了雲層後面。
第十七章 肇事逃逸者死
長安小貨車的油門像一頭絕望的野獸般轟鳴著,發動機在怠速的情況下仍然像破風廂一般響個不停,在這月夜裡奏著血腥的破車破聲。車大燈雪白的燈光照在路邊,隨著油門的轟鳴輕輕抖動,像是映照在水幕上的燈光一般美麗。
燈光照著的地方,有一對青年男女躺在地上,沒有動彈,不知生死。
長安小貨車駕駛室裡坐著兩個人,司機位上那個用有些抖動的手指取下自己唇邊的香菸,對旁邊那個說道:“你看這兩個人死了沒有?”
“不知道,希望死了。”旁邊那個人黑黑瘦瘦的,臉上滿是緊張之色。
司機狠狠地拔了一口香菸,把煙狠狠地噴在面前快要碎落的擋風玻璃上,從夾板上取了一隻黑黑的手槍,轉手遞給旁邊那個黑瘦個頭的人,“三爺說了,這個學生一定要死,你去補幾槍。”
“不用了吧。”那黑瘦個兒顫抖著聲音說:“這麼快的速度撞上去,擋風玻璃都快爛了,哪還能有命?”
“快去。”那司機命令道。那黑瘦個兒抖著手掌接過手槍,哭喪著臉說:“三爺要我們辦事兒,可沒說要動槍啊。”
司機看他膽小,吞了一口唾沫,艱難說道:“一個後生就這麼死了,不過我們不做,三爺也不會給我們好果子。”
“要不乾脆別動槍,動槍可就是大案了,公安一定會死查的。如果就這麼撞死了,頂多算一個交通意外。”黑瘦個兒問道。
“那三爺那裡怎麼交待?他把槍交到我們手上,說準了一定要打腦袋打三槍的。”司機為難說道。
“別管。”黑瘦個兒睜著血紅的眼,“咱們把槍拿著回四川,到時候咱們縣城誰還敢和我們鬥?”
司機高興地點點頭,唇角露出一絲獰笑,“對,以後再也不用看薛三兒眼色了。”
黑瘦個兒又問:“那這兩個學生怎麼辦?”
“應該死了吧。”
“如果沒死透怎麼辦?”
“那壓過去!”司機惡狠狠地說道,然後腳尖輕輕點點油門,左腳離了離合器。
易天行和鄒蕾蕾被長安貨車撞上的時候,在那一瞬間,易天行做了一個動作——從腳踏車上轉過身來,抱住了一臉茫然的鄒蕾蕾。
只是一瞬間,但已經夠了,至少足夠他用自己的身體擋在這輛小貨車的身前。
只要蕾蕾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