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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頂上看見李敖安然無恙地捧著熱氣騰騰的早點走進樓來,她那顆忑忐的心才放下來。
在1971年春節將要到來的前幾天,臺北久雨初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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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事:坐牢與女友小蕾(2)
在患難的日子裡,小蕾經常幫助李敖作些事情,有時她還能機智地甩開特務,陪他前往臺中和日月潭。李敖的用意就在於每次行動,都預先不與守在國泰大樓門前的軍警們打招呼。他想以這種作法來表示他現在仍有人權,讓他的小情人也感受到他現在還是個有自由的人。尤其讓小蕾擔心的是1970年9月3日雷震出獄那天發生的事情,李敖堅持要去迎接雷震,小蕾卻勸說:“如果你連雷震這樣的人也敢去接,那麼後果將會更加激怒當局的!”可是次日李敖清早就作好了前往臺北縣新店安坑監獄接雷震出獄的準備。李敖知道雷震是臺灣最有影響的著名學者,10年前因創辦《自由中國》雜誌,並利用這份雜誌作為向國民黨進攻陣地的急先鋒而惹惱了當局。故而,國民黨在臺灣製造的第一個文字獄就是拿雷震開刀。當年,李敖也曾為這位傑出的政治鬥士蒙冤入獄而奔走呼號,現在,他身處逆境,四周每時都有特務和軍警監視的身影,可是,當李敖得知雷震先生今天出獄時,他仍然不避風險前去接雷震。顯然李敖的這一行動進一步激怒了臺灣當局。
1971年3月19日,臺北是個陰天。李敖清晨起床以後,來到臨街的窗前,他透過玻璃窗俯視著樓前的動靜。他發現正是特務們交接班的時候,每天7點鐘,夜班的特務們都要和接班的3個特務在李敖住宅下巡視一週,當他們驗證李敖那輛咖啡色的凱莉轎車還停在那裡以後,就證明被他們監視的人質此時安然無恙。然後夜班特務們就可以撤崗了。可是李敖發現,今天清早的情況似乎與往日不同。當值夜班的特務與白班執勤者們巡視了一週以後,他們再次回到對面那兩間租用的民宅裡。許久沒有出來,不久,又有一輛特殊的警車從遠方駛來,車裡走下一個不曾見過的人。便裝,卻神態威儀,一臉殺氣。李敖想起幾年前他在遭受警察總部傳訊的時候,在那座陰森森的大樓裡與此人曾經見過一面。可能是個相當級別的官長。他的突然出現使李敖忽然意識到這是個可怕的訊號!
李敖走進衛生間,發現剛剛晨浴後的小蕾,身披白色的睡袍站在雪白的浴缸前,正面對著那架巨大的梳妝鏡用一把綠色的梳子輕輕地梳理著她那烏黑的短髮。自從去年夏天以來,小蕾將她的修長烏髮剪短了。在她看來是一種行將結束學業,走上社會的象徵。小蕾將不再是“銘傳商專”的學生了,她將在這年夏秋之交開始從業。所以,她讓李敖陪同自己到臺北一家高檔理髮店裡去精心修做了頭髮。剪成短髮的小蕾變得更加精神奕奕。李敖發現,那架巨大的穿衣鏡裡映現出一位出浴少女的倩影。小蕾那張略略有些憂鬱的鵝蛋形臉腮顯出幾分憔悴,但是從她漂亮的大眸子裡,李敖仍可尋到3年前與她剛結識時的可愛清純。
李敖鄭重地對她說:“小蕾,咱們倆在一起已有3年零7個月的時間了。這期間我們雖然多次到各地旅行,拍過不少照片。可是那些都是遊山玩水的生活照,沒有什麼收存的價值。現在,我想咱們就是缺少一張正式的合影了!你懂我的意思嗎?”
小蕾理解他的意思,這時她忽然從鏡子裡發現,李敖不知何時已經換上了一件平時輕易不上身的黑色西裝,而且又在雪白的衣領下繫上一條她送的紅色格條領帶,就這樣他們拍了一張紀念照。
傍晚時分,一場大雨風消雨霽。信義路在入夜後一片寂靜。警車忽然又增加了幾輛,國泰大樓四周的昏暗陰影里布下的幢幢鬼影平添了緊張的氣氛。那些今晚臨時增加的特工人員在樓的前後遊蕩。雖然外邊雨後蕭殺,可是李敖的四樓公寓內卻燈火通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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