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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仁點頭。父子倆剛起身,門外傳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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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啊?”秦願跳起來,七手八腳套好衣服。
貝殼回家了?不對,她有鑰匙。貓眼裡看不清楚,來人的胸口正擋在那兒,紫羅蘭色的,且有弧形的高度,應該是個女人。秦願開了門,微微一怔,是個陌生的年輕女人,扁平的臉龐上撒滿雀斑,“什麼事?”女人一鞠躬,雀斑捉對兒打架,笑容溢位,“我是正大保險公司業務經理……”。秦願打斷她的話,“對不起,我已剛買了幾份保險。”“那打擾您了。”女人不無失望地說著,又一鞠躬,轉身繼續向樓上爬去。這個剛出道的雛兒也是可憐,穿得如此暴露,仙女似的,下凡時臉卻先落了地。
秦願關上門,地板上多了張傳單。現在的小廣告真是無孔不入。他撿起傳單,準備扔入廢物簍,瞥眼見到一行鮮紅的標題:“美女總動員,熱辣豔舞,香肌雪膚。”傳單印刷粗糙,圖片模糊,但還是能瞧見姑娘的大腿踢得有多高。心口忽熱,耳邊響起富康車上那妞的嬌啼,秦願趕緊一把將傳單扯碎。小公主酒店也搞這種豔舞?小公主酒店的老闆叫趙松,秦願與他打過幾次交道,感覺是個斯文人,沒想現在居然也奔下半身了。秦願打個哈欠,揉去眼屎,渾身突地一顫,糟糕,貝殼怎麼還未回來?他趕緊抓起電話,貝殼沒開機,又給樸曉德撥,還是對方已關機。今天是星期六。樸曉德的家住哪?上次聽他提過,當時沒往心裡記。真是該死。腦海裡如同電光火石。秦願的手下意識地往臉上摸去,摳住下頜處突出的倆疙瘩,用力一擠,指甲尖上多出點膿液,白色的,粘粘乎乎,是騷包。心裡生起無名之火。秦願進了衛生間,胡亂地洗了把臉,昨夜沒睡好,眼窩深陷,額骨一團青黑。秦願衝鏡裡那個猥褻的男子吐了口唾沫。
貝殼,你在哪?心懸在半空,吊在嗓子眼。陽光灑落,濺起一束束塵土。秦願的眉毛擰成一個大大的問號。他在屋裡團團轉,一口氣灌下幾大杯涼開水。他出了門,抱著僥倖的心理去了趟社裡。空蕩蕩的大樓在陽光下陰森得緊。沒有了人的地方只會死氣沉沉。樸曉德不在。秦願在辦公桌前發了一會兒愣。桌上是吳小南做好的圖片。他還真把那兩隻Ru房弄成女人的哭臉,還特意塗成青紫色,就差沒畫上一根鮮紅的舌頭了,否則準能嚇死幾個膽小的。他抄成筆在上面重重地畫個叉,勁用大了,筆尖折斷,Ru房似被橫著割了一刀。這個吳小南太不像話。秦願只覺得心裡那團無名的鬱悶越鼓越脹,他用筆篤篤地敲擊桌子,順手端起水杯。水忽然溢位腥味。他閉上嘴,水從鼻子裡噴出來。
他還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肚子裡已如萬刃攪動。鼻子與嗓子眼裡似開了調味鋪,酸甜苦辣鹹,齊湧上來,發出巨大嘈雜的轟鳴。眼淚、鼻涕齊刷刷地冒出,一口穢物,飛濺而出。秦願渾似一架被人砸壞琴鍵的管風琴,嘴裡嗚嗚地發出聲。病了。痛。身體發軟,汗密密地出,粘乎乎,難受,沾在身上,又如針扎一樣。骨髓都疼。
口渴,想喝水。秦願顫危危地再為自己倒好一杯水,湊到唇邊。水不燙,溫的。嘴不敢大張,微開,仰脖,倒,小心翼翼地抿緊唇,闔好牙關,柵上雙重保險。水在嘴裡晃來晃去。耳朵裡嗡嗡直響,像罩上一個海螺。喉嚨深處,似有隻貓爪在撓。痛,而且癢!更令人秦願沮喪的是,這貓爪竟把喉嚨堵得結結實實。水滲不進,聲音也透不出。臉上肌肉不自然地扭曲,跳動。心裡慌慌的。喝水會這般艱難?一個簡單的動作竟然要花這麼大的力氣去完成,而且還這麼難?這實在搞笑。為何自己笑不出聲?兩塊變了形的扁桃體活像臉板得鐵青計程車兵,嚴格執行三不政策。大腦下達的任何指示被這兩個操蛋計程車兵拒之門外。真痛。鼻子裡又溢位一些水,一股酸酸的滋味直撲腦門。秦願劇烈地咳嗽。他在肚子裡咒罵著。昨夜受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