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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刀叉。街上人來人往,有人擼鼻涕,有人打哈欠,有人拿棍子往別人頭上敲。紅塵滾滾,著實熱鬧得緊。還有隻猴子,正蹲在乞丐肩上,隔窗打量坐在餐廳裡的樸曉德,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樸曉德眯起眼,眼裡像被扎入了枚鋼針,“你說,你愛上另外一個男人?”
梅娜抿了口橙汁,向服務員招手,“買單。”
“能不能給我個理由?”胸膛裡的怒火已將樸曉德一張臉燒得通紅。脖上繫了根蝴蝶結的侍應生走過來,見他凶神惡煞的樣,身子彎下,“先生,聲音低點,好嗎?請莫打擾別人用餐。”說著,伸手指指窗外。
樸曉德騰地一下站起,“媽的,你說我是猴子?”
“先生,我的意思是你若想高聲嚷,請去外面。”侍應生不卑不亢地分辨道。這話不錯,錯就錯在玻璃窗外那猴子正齧牙咧嘴擺出一副怒髮衝冠憑欄處瀟湘雨歇的神態,活脫脫就是樸曉德此刻的樣。幾個女孩兒吃吃地笑出聲。梅娜放下錢,一雙眼定定地瞧著樸曉德,似惋惜,又似要重新認識樸曉德,“你還是個孩子。”
“我怎麼孩子了?”樸曉德急火攻心。從昨天下午開始,他就不停地倒黴,倒黴得現在連說句話也有口痰嗆入支氣管。他劇烈地咳嗽,越咳越兇,身子傴僂,淚水冒出,沒敢眨眼,鼻子裡撥出白氣,手卻不聽話,啪地聲把幾個碟子摔得粉碎。梅娜皺起眉,轉過臉,問侍應生,“多少錢?”
“不必,麻煩您將這位先生帶出去,以免影響其他人的食慾。”侍應生露出痛打落水狗的表情,唇角上撇,“我們這是高階會所,恕不接待衣冠不整、口出穢言者。”梅娜還沒說話,樸曉德縱身跳起,揪住那根蝴蝶結,“放你媽的屁,媽的,一個小小端盤子的拽什麼拽?叫你們經理來。”
樸曉德確實暈了頭,破口大罵,人已接近崩潰邊緣,唾沫噴出,眼眶欲裂,失去堤防的淚水嘩地下全湧出來。那待應生卻夷然不懼,只是冷笑。估計也是個剛出學校的主,最見不得男人向女人低頭。梅娜輕嘆聲,轉身往門口走去。樸曉德追上前,牙齒咬破嘴唇,兩隻手捏成拳頭,聲音直哆嗦,“為什麼?”
“別這樣,我們還可以做朋友。”梅娜放低聲音,一時真不知說啥了。人群洶湧,一張張溼漉漉的臉龐從身邊晃過,而且有著五顏六色,令人頭暈目眩。
“你好狠。”樸曉德嘶聲喊道,眼睛血紅,兩宵沒睡上囫囤覺,又遭逢上這一連串的打擊,就算是一個鐵打的人,也難免心力憔悴。
“不是我狠,我們倆實在不合適。”梅娜邊走邊說。
“為什麼以前就合適,現在就不合適了?”樸曉德一把拽住她,“我愛你。真的,梅娜,要不要我給你跪下?”
“別,別這樣。”梅娜嚇一跳,站住,“以前是我們還年輕,不懂事。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冷靜點。”
樸曉德慘笑一聲,雖然身子正在暖烘烘的陽光下,一顆心卻已直墜萬丈懸崖,手足顫抖,面色蒼白,手指甲摳入肉裡。一開始,梅娜說兩人分手,他還以為是開玩笑,以為是女人嫌生活過於沉悶弄出來的一個小花招,現在這“玩笑”簡直成了一杯已灌入肚裡的鶴頂紅,“黃金就是狗屎。梅娜,我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我這就改。只要你不離開我,我什麼都改!”
梅娜抽回手,望著臉容猙獰的樸曉德,心裡也不好受了。一夜夫妻百日恩,若說心裡已對樸曉德沒半分感情,那是假話。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她咬咬牙,繼續說道,“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曉德,你知道嗎?男人可以為錢為名為利活,而一個真正的女人,她只為愛活。哪怕這愛是飛蛾撲火,她也無怨無悔。曉德,你是好男人,但我們真的不合適。以後一定會有一個比我好上千百倍的女子在前面等著你。你說是嗎?我會祝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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