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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起六爻卦,收斂笑容,誠摯道:「貧道真心希望夫人能與您的夫君過好了這一生,不要再留下遺憾了。」
聽上去是套話,卻正好觸動瑟瑟的心頭事,她脫口而出:「那該如何才能過好?」
宗玄思忖再三,斟酌道:「不疑。」他加重語氣,鄭重道:「不要懷疑他,他比你所能想像到的更愛你。」
荒誕啊,一個道士,滿口情愛,竟沒有褻瀆神靈、輕挑的感覺,反而讓人覺得很隆重,像是在說能左右命運的人生箴言一般。
瑟瑟怔怔發愣,宗玄卻已經朝她躬身揖禮,轉身走了。臨走時,又囑咐了她一遍:「夫人一定要愛惜身體,切忌憂慮多思。」
瑟瑟總覺得奇怪,面對宗玄,不像是第一次才說上話的感覺,倒好像久別重逢的故人一般。
她正對著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出神,門被推開,沈昭領著沈襄回來了。
沈昭新換了一襲白錦緞滾銀邊長衫,束腰闊袖,襟前與肩上繡著白鷺,飾以祥雲,他的樣貌本就秀雅絕美,往常喜穿黑衣,不然就是太子華服,美則美矣,在瑟瑟看來,總是雍容華貴佔了上風,無法凸顯出他本身的美貌氣度。
這樣換上清新雅緻的白衣,迎面而來,倒真是宛如芝蘭玉樹,濁世臨風的佳公子,讓人移不開眼睛了。
沈昭見瑟瑟痴痴盯著他看,興致上來,豎起摺扇輕輕挑了挑她的下頜,以調戲的語調笑問:「姑娘,你看什麼呢?」
瑟瑟乖乖順著他的手勁抬頭,嬌唇勾起,眸含星光,笑得春心蕩漾:「我在看這是誰家的白衣公子,好生俊俏。」
沈昭一聽她如此誇讚自己,當即心花怒放,也不想端著了,立即收起摺扇,將她攬入懷中,甚是沒骨氣地貼上來,溫柔道:「溫瑟瑟家的,我是瑟瑟的白衣公子,永遠都是,旁的女人想都不要想。」
眼前此景,沈襄默默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悶聲悶氣道:「我還在……」
沈昭壓根只當他是個孩子,可瑟瑟不行,瑟瑟害羞,非要將他推開。才沾到美人衣角的太子殿下轉眼撲了空,狠狠瞪了沈襄一眼,沈襄像只被他修理怕了的小貓,軟乎乎藏到瑟瑟身後,怯怯道:「咱們出去玩吧……」
沈昭領著他們自街頭至巷尾玩了一整下午,到酉時,沈襄回慶王府,沈昭和瑟瑟回宮。
誰知剛進宮門,便有內侍飛奔來報:「殿下,陛下又吐血了,大內官讓候著您,您快去宣室殿……」
話未說完,沈昭忙交代瑟瑟回去更衣,自己先一步去宣室殿。
瑟瑟出門為求方便,穿了一身清綃男裝,自然不能這樣去面聖,得回去換過。
嫿女和梅姑手腳伶俐地給她理好妝容,叫來輦輿,火速將她送到宣室殿。
殿前太醫進進出出,顯得忙亂不堪,小內侍來報,說是太子和皇后已在裡面,太子特意囑咐他在這兒候著太子妃,好領她進去。
眾人正走到殿門前,將進未進,從裡面出來一人。
褚紅色襴衫官袍,繡著仙鶴揚翅,款款而出。
裴元浩剛領了旨要去鳳閣擬制寬赦岐王和慶王的旨意,一出殿門,迎面撲來陣香風,一抬頭,見是瑟瑟,不禁心中歡喜。
自瑟瑟成婚,他便再沒有見過她,早就掛念至極,本想趁向皇后請安裝作偶遇,可蘭陵警告過他,這是關鍵時候,且忍一忍,等皇帝一死,除了這唯一的顧慮,再告訴瑟瑟她的身世,有大把時候給他敘父女之情。
皇帝眼瞧著就要死了,剛才吐了一地血,才拿湯藥摁下去,就算他身邊有神仙老道拿丹藥給他吊著命,能吊幾時?三個月?還是四個月?
天要變了,馬上就是蘭陵長公主和他們裴家的天下,他裴元浩有什麼可怕的?
想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