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063(第2/14 頁)
的確少了幾分緊繃。
而同時的,卻又有微涼的觸感,自傅斯岸的頸側滑落。
那是聽了他的話的少年,無聲滴落的眼淚。
這句話令人放鬆,也足以惹人眼痠。
在日漸習以為常的熟悉之後,又顯出了彌足珍貴的溫暖心安。
懷中人鼻息低軟,沒有抬頭。
傅斯岸也沒有再開口。
他步伐沉穩,舉步向院內走去。
那顆溼漉的淚滴,也順著傅斯岸的頸側緩緩滴淌了下去。
很奇怪。
明明溫度偏涼,卻又有如此鮮明的灼燙。
像悄無知覺的低溫燙傷。
傅斯岸將舒白秋抱回了主臥,放在了大床上。
脫除外套時,少年又有過幾次遲慢的眨眼。
但他並沒有真正的醒來。
等到傅斯岸給人蓋好羽絨被,床上的小孩已經昏沉的睡了過去。
傅斯岸坐在床邊,在昏暖的床頭夜燈下,看著少年皙白的臉頰。
那上面的溼漉已經被細細拭過,但其在燈下的觸感,依然是一眼可見的溫涼柔軟。
被暖光氤氳出的柔和輪廓,又讓傅斯岸想到了幾個小時之前,男孩清麗的側臉。
那時,傅斯岸就坐在舒白秋的身側,一瞬未眨地緊盯著他。
卻仍然有一種好像下一秒,眼前人就會破碎消湮的錯覺。
今天傍晚,在三個人的餐桌邊,傅斯岸並沒有插嘴多言。
他只是沉默地,旁聽著這一場對談。
許是因著平日裡一次又一次的太多盯看,對傅斯岸而言,身旁少年的情緒並不難懂。
尤其今晚,舒白秋又多有波瀾。
可能太過疲倦,少年也沒能將自己的情緒藏住。
所以最開始,在舒白秋剛聽到葛虹講,出事的那一天並不是在他生病的路上。
那一瞬間,坐在旁邊的傅斯岸,就清晰地在少年的神色中看到了一剎的疑惑。
或許那時,舒白秋就在懷疑。
葛姨說的是不是真的。
還是,只是為了慰藉他。
傅斯岸知曉舒白秋的聰敏,更清楚少年
() 的心境。
哪怕被驚疑衝擊,舒白秋也不會盲目聽信。
而相應的。
哪怕在懷疑之下,舒白秋也同樣能聽出。
葛姨之後所言,都是真的。
是當真如此的事實。
葛虹沒有騙他,是舒白秋的記憶有了偏差。
而這樣清醒理智的少年,終於還是在聽到熟悉的媽媽的聲音時。
有了裂痕。
不同於葛虹的失聲痛泣,也不同於普通人的當場失控。
舒白秋的難過,更像是一盞生出裂痕的薄瓷。
如冰碎裂,釉片層疊。
整個過程都無聲悄然,也都保持著青瓷胎骨的絕美與完整。
直到薄瓷被人抱起。
直到在沉凜的夜色中,被傅斯岸抱進懷裡。
才真正地碎落開裂,露出了傷痕累累的斷紋。
夜燈之下,傅斯岸沉默地坐了許久。
他看著昏睡的少年,伸手過去,輕輕撫平了對方微蹙的眉心。
少年睡得並不算沉,但好歹氣息算是低勻。
他明顯已經睡著,床邊的傅斯岸卻依然沒有起身。
傅斯岸的一隻手掌,也被蓋在了絨被之中。
並不是傅斯岸故意探入,沒有將手拿出來。
而是他的指節,正被睡著的男孩虛虛搭握著。
即使是今晚,即使疲累到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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