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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你說的嘛。

他當然聽懂了，並說：&ldo;對啊，交流始終是內心深處的渴望。&rdo;

交流……

交流是你溫柔如水的話語淌進了我的耳朵。

是你益漸潮熱的氣息吮進了我的身體。

是青草漫過我的頭頂。

是交融……

看著秦香極目遠眺的側臉，在濛濛的冬夜，我忽然感覺他臉上一明一滅的月色都探入了我的心裡。

我想起不久之前與他的那個晚上。

清寒的杭州，無風無雨，空曠而靜謐的長街，他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面，我們一起走了很久。

忽而，長街化作宣紙，街景化作潑墨，我們心照不宣地靜靜停頓，如兩個掉落的墨點。

再開口時，彷彿已然一同歷經了七十年風雨滄桑，依舊深情而溫和地活下去。

那一天可真美，幸好沒死在前一天。

趙雲牙可以作證，我不止一次想像過他的生活。

他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看書，一個人對生活感到無力，對生命感到困惑，對周遭的一切漠然……而依舊遵從自己的內心，選擇自然而然地活下去。

他是我發呆時，躍然心上的人。

&ldo;你知道這個花叫什麼嗎?&rdo;

秦香指著河岸邊的水枝柳，問道。

我佯裝不解，朝他擺擺頭，&ldo;不知道，看著像一堆紫色的試管刷。&rdo;

&ldo;試管刷?哈哈，你這比喻也是有趣，不愧是理科生。我告訴你，它叫水柳。你遠看它是一簇，但其實它不是群生植物，它摻雜在其他植物叢中，只孤傲地一株一株生長。它與生俱來一種孤獨感。&rdo;

起風了，我的思緒也跟著秦香的話一起迢遞‐‐水柳瘋長，孤獨瀰漫。

&ldo;這種孤獨，也是一種倔強吧，它做它自己，孤獨而不沉淪，寂寞而不自哀。&rdo;

&ldo;像你一樣。&rdo;

聽我這樣說，秦香失笑。

然後，我也指了一指，指向那一棟我常常觀看的大樓，道：&ldo;秦香，你看，那邊那棟大樓。&rdo;

&ldo;它怎麼了?&rdo;

&ldo;它的燈光一盞盞熄滅，跟我小時候在鄉下看到的一樣，那麼有儀式感。過去的一年多，我常常這樣看著它，就能想起小時候的很多事情。&rdo;

&ldo;有東西可以讓人想起從前，是很美好的事情。但我們又不能總是如此，因為躲在過去的人，是安生不了的。&rdo;

他總能一針見血。

&ldo;秦香，你說，我們活著，究竟是什麼意思呢?曾經有人說我凡事總往壞處想，為人懶惰散漫，空度時間。你剛也說人不能總是沉溺過去，可是過去去哪兒了?努力和時間的意義又是什麼?你不也說過，自然而然、遵從自己的心才是最好的麼?不好意思，那天你跟你姐說的話我都聽見了。秦香，有人為快樂而生，就有人為痛苦而活，悲觀是我對一切的落腳點，所以我需要改變麼?&rdo;

&ldo;你可以在我肩上靠一會兒。&rdo;

這真是一個好答案。

&ldo;一直沒有問，你的名字?&rdo;

他緩緩湊近我的耳邊，我能感覺到他飽嗅了我此刻沉醉得一身酒氣，眼神迷離。

&ldo;雲牙，趙雲牙。&rdo;

我這樣告訴他。

&ldo;你可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