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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抬頭問了兒子幾句,諸如昨夜住的好不好之類,沒別的話,父子倆到底是生疏的,硬是用熱絡的態度說話雙方反倒不自在。盼朝並不在意皇上對他的態度,他時刻注意著和齡,就怕她當眾把樊貴妃揭出來,到時候打草驚蛇。
擔驚受怕著,直到要離開了,和齡竟然隻字未提。
她施施然告退出去,盼朝尾隨而上,不確定道:“我以為你要…怎麼改了主意?”
和齡驕傲地翹了翹唇,拿手指點自己的腦袋瓜,“哥哥別瞧不起人了,這兒是什麼?是智慧,可不是草包,老實說,我才兒確實是想說來著,可是看見樊貴妃吃癟的模樣後我忽然就不那麼氣了,自然了,這不是頂重要的原因,真正叫我放棄的理由是———”
她壞壞地拖長了尾音,盼朝不得不感慨,這恢復記憶了就是不同了,妹妹整個人一下子好像都淘氣起來,和自己有種說不出的親近。
正走出大殿,和齡倏地一揚指,指向了在外等盼朝的祁欽,她扭頭問:“哥哥,祁欽這會兒去司禮監麼?”
“怎的問起這個?”盼朝蹙起了眉頭。
和齡道:“萬公公,萬鶴樓會在裡頭吧,我找他談點兒事。”她抱住了哥哥的胳膊,搖了搖,“就不要問太多了,那一日的情形我沒法仔仔細細說與哥哥,可哥哥想想,那時候萬鶴樓因何發現了我,最後卻留我活口,單是以為我年紀小不知事就饒我一命麼?只怕不是。”
他是才知道她是因萬鶴樓手下留情才逃過一劫,之前滿以為妹妹並不曾被發現,只是她把腦筋動到萬鶴樓身上卻不大妥當,萬鶴樓效忠於樊貴妃,這是誰都知道的事。
思及此,盼朝拉住了和齡,他看了眼祁欽,語意綿長道:“即便真要同他對話也該是我,怎麼好讓你去。”
和齡搖頭,“哥哥不要和我爭了,當年的事情我是親歷,你又不曉得情況。”心裡知道他不同意,她說完了就拔腿跑到祁欽面前。
祁欽一怔,忙掀起袍子下跪,和齡笑容滿面的,她記得這人當初還在酒肆裡想要殺了自己,人生的際遇當真妙不可言。
此一時,彼一時。
和齡抬了抬下巴,不覺露出身為帝姬的威儀,她道:“祁大人,您猜猜我可是個心胸狹隘之人?”
分明是脆脆輕軟的嗓音,聽在耳裡卻叫人胸口發涼。祁欽把頭向下低了低,“殿下是人上人,想必… ;…心胸寬廣,不會與臣下一般計較。”
和齡“唔”了聲,“怎生是好?大人這般說,我倒想跟你計較計較了。”
祁欽張口不能言,盼朝正好過來,他叫祁欽起身,拉了妹妹一把,小聲訓道:“不要胡鬧,司禮監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她卻充耳不聞,笑眯眯眼巴巴地望著祁欽,“祁大人,這樣如何,你帶我一同去司禮監找你們萬督主,我便不把你過去要殺我的事抖露出去,成不成?”
不成也得成啊,她這話裡脅迫的意味太過濃厚,祁欽拿眼瞥寧王,心道這妹妹他是管不了了,自己還是聽從為上。
不只祁欽有這種感覺,盼朝自己也覺察了,他負手跟在兩人身後,臉上陰陰的,也不知在思想些什麼。兩眼一直盯著妹妹的背影,無奈地回想起先前至少在自己面前是乖巧聽話的小和齡。
到了司禮監外,不待人通稟萬鶴樓便已然等候在院中。
他的訊息果真靈通,和齡抿抿唇,看到萬鶴樓的一剎那她居然有一絲懼意。
許是幼時這個男人給她留下的陰影太深?和齡搖搖腦袋決定不去理睬,她掉過頭看了哥哥一眼,給自己鼓了鼓氣,打頭進了明間。
帝姬這一進去,裡頭值房裡當值的秉筆、隨堂太監們便都告退出來,見到院中的寧王俱是一愣,須臾後,一片請安問禮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