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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俊誠注視她良久,淡淡道:「我很好。當年原是我爹的一個舊幕僚收買了行刑的儈子手,斬首的時候將我掉了包,我被他帶到了江南,去年才回了京城的。」他一貫話不多,溫潤的說完就完了,從不細細解釋。
雲鳳忽然覺得眼前的阮俊誠又有些不同了,也許他並沒有變,只是她同艾峙逸相處久了。就發現了他的不同了,阿誠說話雖然溫柔,卻處處透著一股子疏淡,同艾峙逸那熾烈的急脾氣一點都不同,從前她實心實意的喜歡著他,便不曾察覺,現在想起來從前的夫妻生活雖真正稱得上舉案齊眉,卻到底有些過於相敬如賓,他們從未紅過臉吵過架,卻好得太過客氣。
「既是如此,你在天牢裡可是知道了這些?當年為何不告訴我?」想起剛剛得知他死訊的那段日子幾乎活下去的動力都沒有了,她心裡莫名就生出一股子憤懣來。
「情況危急,我爹說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就連我娘都是不知道的。」阮俊誠解釋起來頗有些悠哉,似乎早就知道雲鳳會問這個問題。
雲鳳轉念一想,阮俊誠這些年背著全家血債,背井離鄉,吃過的苦楚,恐怕只比她多,不比她少。這麼想來,又不怎麼怨他了,想起自己同艾峙逸,心裡忍不住就抽痛起來,原是怪她自己水性楊花,又能怪他什麼呢。
阮俊誠看著雲鳳臉上不斷轉換的神色,心知依照她的脾氣,這些年應當也吃了不少苦,溫柔道:「這些年你過得好嗎?你在怪我嗎?」
雲鳳訥訥無言半晌,咬唇道:「你為什麼不來尋我?如果你一直活著……」也許我同艾峙逸就……但是這話叫她如何說?
「……我好幾次差點就想不開要去死掉了,但是記得你最後同我說的話,我還是忍住了,雖活著,同以前卻大不相同了……」雲鳳神色略帶幾分婉轉哀怨,她最後這句話,原是大有深意的,若是阮俊誠早點來找她,她也許還沒有同艾峙逸……可是如今一切已經成了定局,原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阮俊誠卻並不知道個中緣由,他輕聲道:「怎麼不同了?我知道你已再嫁,可是你是沒有辦法,我並不嫌棄。」伸手握住雲鳳的手:「莫非是你嫌棄我了?嫌棄我的臉?嫌棄我如今一無所有?」
他們如此已然捱得十分近了,雲鳳卻沒有半分心神蕩漾的意思,訥訥道:「你把我說成什麼人了。」竟是直直往後退了半步。她原是想起峙逸,一顆心也就漸漸的冷靜下來了。
阮俊誠以為雲鳳是被誤會而惱怒,輕輕笑了:「你是怎樣的,我還是知道的。」這些年經歷許多,他原是知道不管發生了什麼,她一定會在原地等他,所以他才有自信將她放在京城,只待要用到她的時候再來尋她。
這麼想著,越發同雲鳳親密起來。
殊不知雲鳳如今已身心都是峙逸的了,見阮俊誠對自己這般,不免尷尬,卻不知該如何告訴他她已經變了心腸,眼看著阮俊誠已經靠了過來,她轉頭打量四周,不動聲色的退開。
這裡不過是一座極其普通的民宅,毫無特色,雲鳳透過窗戶看得到疏疏朗朗的幾隻梅花正在吐蕊,皺眉問道:「這是哪兒?」後知後覺的她這才想起自己之前遇到的危險。
阮俊誠一雙眼睛靜靜看著她,答道:「京城。」說的純乎是廢話了。
雲鳳看這天色,微微陰暗,說不出是黎明還是黃昏,心想著自己失蹤了,峙逸一定極其擔心,這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了,以峙逸那個脾氣,莫不是要急瘋了,臉色略帶焦急的問道:「這裡離艾府遠嗎?你是……怎麼把我帶到這兒來的?」
思及此,她才意識到,阮俊誠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他同昨天那些人又有什麼關係?這原是十分蹊蹺的事情。
雲鳳心裡莫名有些害怕起來,注視著眼前的阮俊誠,他瘦了些,顯得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