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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忽然響起的敲門聲混著雜亂的呼嘯聲,床榻上熟睡的人一驚,從溫香軟玉中彈起身子。
「什麼事!?」屋子裡的人聲音裡帶著怒意。
門外的總管身形矮了矮,「老爺,有貴客。」
「什麼貴客會這個時候來!」微沙的聲音裡掩飾不住的火氣,猶豫了一翻,吼道,「滾進來!」
總管低頭哈腰地進來掌燈,屋子中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穿著中衣從青色床幔中出來,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總管在他耳畔低語兩句,朱宇吃了一驚,神色變幻,「快為本官更衣!派人將人伺候好,今日之事絕不允許外人得知。」
「老爺放心,老奴都已經交代好了,現在那位大人就在前院吃茶等著老爺。」
朱宇頷首,抬起手臂任由總管替他更好衣裳,心神微沉,朝著前院踱步而去。
夜裡嚇了一場大雪,鋪在地面厚厚的一層,布靴踩在雪地咯吱咯吱作響,寒風吹過,涼颼颼的冷意透過布料讓朱宇情不自禁哆嗦一下,冷氣從鼻息進入肺裡,連著心也冷的發顫。
大半夜的那些人為何忽然來尋他?
通常被錦衣衛盯上就沒什麼好事。
朱宇在腦袋裡快速轉了一圈,想著自己犯過什麼事,有什麼把柄在外面,不想還好,這一想,心跳得更快,甚至不想去前院的屋子。
前院接客的堂屋亮著燭火,因為特意支開了下人,門口只留著兩個親近的小廝守著,紙窗上映出幾道人影,依稀能辨認著那長形的影子是刀。
屋裡靜謐,沒有人說話,只有茶杯蓋子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顯得格外的響。
那聲音落在趙宇文心裡,如同重鼓捶著心上,隱隱生出不安的情緒。
他深吸一口氣,抬手推開木門進去,首座上的人穿著白色波紋孔雀紋錦裰衣,披著暗綠斑布鶴氅,正慢條斯理地低著眉眼吹著茶水,身旁站著三個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心底吸了口氣。
朱宇不敢怠慢,恭敬地抬手,「圖大人。」
圖宴放下茶中,狐狸眼噙了絲笑意,客客氣氣道,「朱大人別站著,圖某今日拜訪朱大人不過是路過,想來多日沒見陸大人了,來找知心朋友說說話而已,朱大人不必如此侷促。」
朱宇心底誹謗,面色卻不顯,也笑呵呵地朝著他拱拱手順勢坐下。
心底暗呸。
什麼路過,什麼多日沒見,又什麼知心朋友。
有大晚上路過人家府邸把人從床上拉起來嘮嗑的?明明昨日朝堂上才見了面,還多日未見,呸!
但朱宇還真不敢把心理的想法表露出來,這個圖宴是錦衣衛的第二把手,看起來隨時笑眯眯的,為人親和有禮,太親和了,連殺人的時候也是笑眯眯的,前一秒還笑著和你稱兄道弟,後一秒人頭可能就落地了。
此人心狠手辣不輸陸長寅,殺氣人來,手起刀落,絕不眨眼。
朱宇惴惴不安地坐下,問道,「圖大人,您別跟在下開玩笑了,今日到底是吹的什麼風?能將您給吹到寒舍來?」
圖宴笑了笑,見他說話說得直白,也不打算再跟他繞彎子,他把玩著玉佩開門見山道,「圖某聽說朱大人白日抓了幾個人,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兒?」
朱宇心中隱隱有些明白,面上卻裝糊塗,「順天府每天都在抓人,白日的確抓了些人,但不知道圖大人說的是哪家?又跟那家有什麼關係?」
圖宴放下杯子瞥了他一眼,嘴角彎出弧度,輕笑道,「實話不相滿,白日朱大人抓的阮家人跟圖某有些交情。」
朱宇心中有了明數,有些為難,若是尋常的人,他自然會願意賣錦衣衛一個好處,只是這事兒跟三皇子那方有關係,他夾在中間,實在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