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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存在?哪怕紅衣修士實為邪佞,哪怕幽螢無心為惡,也不必嗎?」
「你今日的話很多。」
燭照懸於半空,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明白了,帝君,我們一起去殺九嬰吧。」
殺了九嬰,完成在赤山時許下的降妖誓言。
那是他最為勇猛的一戰,神劍裹著烈火與日光,將大妖逼得節節敗退,從日升到日暮,再到下一個日升,九嬰驟然發力,以全部的力量,捲起濃烈的黑霧碾過洪荒!
這是足以毀天滅地的致命一擊,燭照卻並未阻擋,而是看似無意地在半空微微一頓,傾下一片極難覺察的烈焰。
下一瞬,黑霧已與無形烈焰一道,重重穿過曜雀帝君的身體,絞碎了他一身筋骨。
同一時間,燭照也騰空飛起,借九嬰尚未緩回精力的機會,將最後一顆妖首斬落天邊。
天地蕭瑟,狂風暴雪。
燭照將自己半掩進了最乾淨的雪地裡,寒意並不刺骨,也與那喜歡依偎在自己身邊的靈魄有著天壤之別,但他依舊覺得舒服,像是緊繃了許久之後的難得放鬆。
月映野道:「難怪當初燭照不願入棺陪伴曜雀帝君。」
謝刃道:「九嬰雖死,妖邪卻未盡。燭照斬妖,從來只辨善惡,有為非作歹的,哪怕外表是光鮮亮麗的大善人,也照殺不誤。」
風繾雪問:「那燭照後來可有像世人所言,當真偏執入魔?」
「沒有。」謝刃道,「就如當年的紅衣修士,燭照所殺的,都是大惡。但旁人往往不知他們背後所做的勾當,只能胡亂猜測,猜測他們何時與人打過架,何時吃飯忘付錢。」
久而久之,燭照便被傳成了容不下半分不端正的蠻橫之劍,一時之間人人自危,而別有用心的人也在這時冒了出來,聯合一眾修士,共議鎮壓之事。
那時的天下已經很太平了,也不再需要長劍鎮守,於是燭照便沒有反抗,主動歸於太倉,只將一縷劍魄留在了天地間,他同很久很久之前的幽螢一樣,東飄西走,把大千世界看了個遍,直到那天抵達了杏花城。謝府小公子懷有紅蓮靈脈,與燭照天生相契,彷彿一場等待了數百年的相遇,總之他一把抓住眼前飄動的劍魄,好奇地打量了一會兒,而後便將其往肚子上一按,睡了。
風繾雪道:「那時你滿月了嗎?」
謝刃回答:「差不多吧,三歲之前的事情,我也只能記起這麼一件了,還是剛剛才想起來的。」
月映野道:「能想起往事,就說明燭照的力量正在甦醒,你或許很快就能離開這座島了。」
謝刃心裡微微一動:「嗯。」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月映野讓兩人先去休息,自己也回到臥房,遣木雀將舊事送往仙府。
謝刃替枕邊人裹好被子:「困不困?」
「不困。」風繾雪攬住他,「在想事情。」
「想什麼?」
「前世的燭照和幽螢,今世的你和我。」
謝刃笑笑,低頭蹭了蹭那微涼的鼻頭:「燭照和幽螢未盡的心願,未等到的餘生,未看過的風景,我們今世替他們補全遺憾。」
風繾雪含住他的唇瓣,親得小心繾綣。
往事沉重,但幸好都已過去,如今能有如此切實溫暖的懷抱,已經足以抵擋一切惡影。
幾天之後,月映野先是將三隻掠夢鷹送回長夜城,而後便折返青靄仙府,共同商議下一步計劃。
而明月島也難得迎來了客人,自己人。
這日午時,風繾雪捧著一盤葡萄,坐在鞦韆上一邊吃一邊看謝刃修習,時不時指點兩句,語調和監工老爺有一比。謝小公子口乾舌燥,站在下頭張開嘴:「也給我吃點。」
「離這麼遠,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