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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琴微笑:「好些年了,我明白某些人和事,可遇不可求。話又說回來,您不也沒婚配麼?」
「哈!我這種眼高於頂又沒皮沒臉的人,既瞧不上誰,也沒誰瞧得上我!」
傅千凝嘴上自嘲,心裡則模模糊糊閃過那人勒馬回望、解下披風、一言不發甩向她的場景。
他朝她咧嘴淺笑的容顏,如暗淡雪夜中的一道柔光,猶似發生在昨日。
傅千凝心道:見鬼了!又想起那傢伙!定時因為欠債未還所致!
管他成親了沒,趕緊讓他戳回來,兩清!
正欲轉移話題,忽聽後艙響起暴躁的「吱吱」聲,她秀眉輕蹙,吹了聲口哨。
不多時,兩隻棕灰毛猴子拉扯著蹦至她跟前。
「你倆在鬧什麼?」她擺出審視狀。
兩猴兒互瞪互拽,像是在推卸責任,後雙雙攤開手掌,掌中分別藏有兩三個鮮紅果子。
果子近乎於球形,約一寸大小,皮有鱗斑狀突起,正是嶺南佳果荔枝。
傅千凝素知此物盛產於南部,且極難保鮮,按理說不太可能有鮮果出現在運河一帶。
她從猴子手裡取了一個,剝皮後露出半透明如凝脂般的果肉,入口清甜多汁,更是嘖嘖稱奇。
猴子之所以爭執,無非是荔枝分不勻,見傅千凝吃了一枚,餘下恰好一猴兩個,於是歡天喜地開吃。
「你倆先別忙著吃!」傅千凝狐疑,「果子從何得來?」
猴子目目相覷,同時指向船後方。
傅千凝挪步至船尾,船伕、僕從等如常,放眼望往來船隻,亦無異樣,心中納罕:這江淮地區何來新鮮現摘的荔枝?且還在河道上?
莫非變戲法變出來的?
【三】
入夜,燥熱暑氣於江風中漸消漸散。
蕭一鳴和衣躺臥在船艙內,閉目感受輕微搖晃感,竭力平定心緒。
他生來暈車暈船,不論去往何處,只能騎馬,是以錯過當年陪無上皇夫婦前往七十二島歷練的機遇。
調職入密衛司後,他刻意鍛鍊,減除對車船的厭惡,一年來已能適應江河船隻的晃動。
他曾想過,等他不再吐得天昏地暗,便可鼓起勇氣,漂洋過海到長陵島拜訪友人。
這次出行任務並不繁重,只需沿途秘密盯緊南地上貢的奇珍花草,直至安全抵達京城。
因物資特殊,不宜大張旗鼓護送,他和幾名同僚混於北上旅客當中,圍繞那艘載有植物的貨船,密切關注。
一連七八天,並無波折。
眼看再走上一兩日水路即抵京,恰恰趕上府裡壽宴,他心下盤算為祖母備哪些壽禮。
該不會……真不讓進門吧?
偏生周遭閒雜人的交談聲、打呼聲此起彼伏,蕭一鳴莫名浮躁,悄然行至艙外。
彎月高懸於天幕,河水緩流,薄霧氤氳處,蕩漾著零星燈火倒影。
蕭一鳴負手而立,不經意瞥向前方的貨船。
粼粼波光中,幾道暗影從水面上掠過,像是有人由小舢板上躍上船!
他暗捏一把汗,如大鵬展翅般飛去。
黑色紗幔圍攏之處傳出呼喝打鬥聲,他精神一振,連忙拔刀在手,謹慎行入。
夜間無燭火,外加木架、黑紗的遮擋,他瞧不清爭鬥者為何人,不便貿然出手,遂輕移步伐逼近。
「罷手!我……我不是賊!只不過想確認船上是否有盆栽荔枝樹!」
兵刃碰擊聲中,一熟悉的清脆女嗓讓蕭一鳴疑在夢中。
怎麼可能是她?她回大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