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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寧初用力地推門:「而且我家只有一張床,我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相信燕少也不習慣的!」
他才不信燕淮只有這一個去處,不說那些各地段的房產,c城多少接待過元首跟外賓的酒店和度假村是你們家的?大把的酒店經理盼著您駕臨好嗎!犯得著就這一個地兒死磕嗎?!
「我可以睡沙發。」
燕淮輕鬆地擋住門,饒是內心再怎麼意志堅定,也多少有些無奈了。
這種沒臉沒皮堵人門口的事兒,他從小到大就沒有經歷過,偏偏對方好像一點都不吃這套,自己不動他就不動,自己進一步他退兩步,進兩步退四步……
別說舅舅常常掛在嘴邊那套欲擒故縱了,他覺得自己要是真要面子地『縱』了,過不了多久,寧初八成就連他的模樣都記不住了。
他放軟了嗓音,在深夜安靜的走廊裡顯出幾分悲傷。
「我是真的不想再折騰著去找地方了,頭有點疼,就在你沙發上躺躺,嗯?」
尾音帶有一絲迷惑性的上揚語氣,像舊時香港電影裡的慵懶調調,讓人聽了都忍不住臉紅。
但寧初只在聽到他說『頭有點疼』時,心頭動了動。
他想起燕淮之前在車裡說過,那輛被撞的車是往駕駛座方向打偏的,而他傷到的又是頭……
抬眼看著燕淮依舊矜貴精英得不顯一絲疲憊頹廢的眉眼,他低喃一句:「為什麼頭疼?」
「嗯?」燕淮看著面前人微蹙的眉心和失神的雙眼,嘴唇動了兩下,硬生生回答:「不知道,就是疼,不過不嚴重。」
其實他哪會不知道,前段日子為了讓自己身心忙起來,天天熬夜工作,把徐薇的眼角都熬出了一條細紋,看他的眼神無比怨念。
這頭疼就特麼是熬夜熬出來的!休息兩天就沒事兒了。
但他會說嗎?他不會。
能到他這個地位的人,心都髒——燕淮默默給自己下了定論,面色如常地看著寧初。
並且在心裡也給這冰雕雪砌似的人下了個定論——心軟。
……
僵持半晌,寧初的拳頭握了又松、鬆了又握地好幾下,才終於說服自己鬆了口:「沙發,就一晚,明早就走!」
末了還神色不自然地補充:「就當感謝你那晚的照顧,兩清之後就別來了。」
然後便不再管他,鬆了攔門的手,轉身往屋裡走:「記得關門。」
他現在心裡一團亂,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
但他毫無波瀾的日子過慣了,根本想不到燕淮會來這一出。
若說是又看上他了,用點常規的方法來慢慢追人,那他還能自然體面地想個穩妥辦法來拒絕,能在不傷害人的前提下保持距離。
可這人跟以前相比完全是變本加厲,根本不給他思考躲避的機會,像一陣龍捲風,毫無預兆地呼嘯著就過來了。
這些出乎預料的行為,讓他現在每次跟燕淮的溝通交流都毫無準備,只能靠著本能來反應、來應付。
完了之後還得花時間來反思一下是不是處理得不夠好,是不是給了對方不該有的希望,是不是該有更好的辦法來斷這段關係。
然後心裡便煩躁得一團亂。
他坐在洗手間的馬桶蓋子上生悶氣,不明白造成現在這種情況的原因,到底是因為自己腦子有點慢半拍,還是因為燕淮的腦子太過靈活了!
一頓操作猛如虎……燕淮還真是克他呀!
寧初心裡呻吟一聲,嘆口氣,慢慢搖了搖噴霧瓶子。
管不了別人,眼下還是先管自己吧。
側腰上的傷越來越痛,稍微扯到一點都能讓他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