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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懼最容易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荊楚雖然感覺出了問題,但常識還是有的, 他心裡知道,恐懼會令人遠離。
祂雖然靠近了,但目光始終和荊楚錯開,不願看見那雙深邃的黑色眼珠。
人類不該有這樣的眼睛。
「我忘記做人類的感覺了。」
兩人幾乎沒有多少聯絡, 只有勾連在一起的指尖來傳遞溫度, 而荊楚懶洋洋的解釋,反正他原本也不是人類, 做人的情緒沒了就沒了,從無到有的第一遍最麻煩,第二遍就簡單許多。
從口吻就能聽的出,荊楚本人對這事兒並不在意,只有第四神主的手指稍稍縮緊,很快又恢復如常。
荊楚現在既沒有情緒,也沒什麼感受,這樣的好處是他根本不會分心,只要他想,任何小動作都能察覺,男人推測祂是在意這個的,於是繼續笑得散漫,繼續解釋道,「過段時間就好了。」
聽了這話,第四神主非但沒有感到安慰,反而感覺自己苦苦壓抑的情緒迸發,祂突然轉頭看向荊楚,銀髮神祇的面容柔和秀美,下頜的線條卻繃得很緊。
臉上含著笑意,男人的靜靜的看向高貴的神主,眼中波瀾不驚,第四神主看他半晌,最後只是輕聲說道,「您還是不要笑的好。」
聽了這話,男人立刻露出疑惑的表情,這不是由心而發的困惑,不過是一種面部表情,這和他的笑容相同,只是面部肌肉動彈的技巧,而不是有心而發的感情。
他真的有心麼?
對他這樣的存在來說,人類的情緒大概只是陽光下的塵埃,花瓣上的晨露,轉瞬即逝,無需掛心。
即便是第四神主,在看向他的時候,也只能感到深不可知的黑暗和恐懼。
就連手指相處的細微碰觸,也讓祂驚慌,這並非情怯,反而是真實的,本能的反饋。
神主知道,這個男人只要想,就可以輕鬆的殺掉自己。
真正的見識過那些力量之後,神主便能清晰的知曉自己的渺小。
在驚恐之餘,第四神主心中卻不合時宜的想著,人類是如何看到腳下的螻蟻的?人類會喜愛螻蟻麼?
以己推人,對方又能如何看待人類
在人類當中,願意將螻蟻看作寵物的都是少數。
神祇低頭,再一次避開荊楚的目光。
沒有察覺祂的冷淡,荊楚反問,「是我笑得不像麼?」
丟失了情緒,他認為自己笑得不像很正常,於是男人臉上仍帶著笑,口中則抱怨,「人類在這方面真嚴格。」
人類總是說,進入文明社會後,他們就喪失了本能和野性,但已荊楚自身的經歷來評判,他們其實警醒的很,面容表情上但凡有絲毫不對,一定會被看出差異。
這種敏銳的能力與生俱來,從剛剛能走路的孩子到活了幾百年的神主,荊楚早期的模仿看上去惟妙惟肖,卻誰也騙不到。
真奇怪,哪怕是隻狗,都能透過狗臉給人類傳遞情緒,荊楚徒有人型,在這方面則狗都不如。
所以他並不覺得第四神主說的有什麼不妥,口中則是虛假的抱怨。
冷眼看著,第四神主清楚的知道,這抱怨只是推他演出來的遞進情緒,都是假的。
於是第四神主什麼都沒說,仍然靜默的垂頭,站在荊楚身邊。
盯著祂看了兩秒,男人突然收斂了面上裝出來表情。
他一旦拋下那些虛情假意的偽裝,深處的冷漠便無從遮掩,直白的嶄露出來。
連神主都會覺得畏懼。
「先這樣吧,按你說的,不笑了。」男人說著,又扯了一下對方的手,口中說,「坐吧。」
隨後他詢問的目光看向雪樹,被冰冷的黑色眼睛捉住,年輕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