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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的速度太快，沈重感覺四面八方都在晃動，再加上車內透氣不好，他撩開窗簾，希望能換些新鮮空氣。

春日和風吹進馬車內，沈重深吸一口氣，神志頓時清醒不少。

鐵鏽味。

沈重微不可見地皺皺鼻，放下車簾，那味道卻越發濃烈。

他短暫地吸氣，尋找著氣味的源頭。

臉色大變。

馬車停了。

瑞祥謹慎地攙扶著半睡半醒的少爺，他的手摸到沈長念身上的大氅，心底覺得這顏色太老氣了些。

當然。

因為這大氅是沈重的。

沈重望著沈長念和小廝離去的背影，一動不動。

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很憤怒。

沒人敢近身詢問，只有傻乎乎的全安跑上前，行禮問道：&ldo;老爺，您怎麼不進府呀?&rdo;

&ldo;全安&rdo;沈重此刻的聲音喑啞地彷彿冬日裡凍結的深湖，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徑直反問，&ldo;夫人出府了嗎?&rdo;

&ldo;沒有沒有，最近夫人都在家裡替長念少爺念經祈福。&rdo;全安撓撓頭，思索了一會兒，露出傻裡傻氣的笑容&ldo;夫人真好，要是我也有夫人這樣的娘親就好了。&rdo;

沈重沒有搭話，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快步走向寒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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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唸完佛經的周氏畢恭畢敬地供奉三柱香，侍女攙扶著她起身，她卻感覺膝蓋一陣痠痛。

&ldo;我像是老了&rdo;周氏輕拍侍女的手，拒絕她的攙扶，直接坐在黃花梨木椅上，笑道&ldo;當年，我可是……&rdo;

踹門聲打斷她的話。

眾人或是驚訝或是生氣地望向正廳的堂門，見著來人，卻都垂下頭，不敢直視主子。

&ldo;都出去&rdo;沈重的眼神掃過，他稍稍剋制住自己的怒氣，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生生擠出來的。

周氏抬眼看他，沒有阻止。

下人們紛紛告禮，周氏起身，確定其他人都離開後關緊房門。

沈重死死地瞪著她，花白的長須伴隨著面部的抖動而顫抖。

&ldo;這裡沒有其他人，你也不必與我裝夫妻情深的模樣。&rdo;周氏看著他這副樣子，譏諷一笑：&ldo;說吧，你來找我做什麼?&rdo;

&ldo;找你做什麼?&rdo;沈重兀自低喃著這五個字，氣極反笑，&ldo;長念是女兒身，對不對?&rdo;

周氏飲茶的手一抖，茶水灑落在桌面，暈染開來，她震驚地看著自己的丈夫。

這副神情已經說明瞭一切。

沈重奪過她手心的茶杯，丟至桌旁。

他緊蹙眉頭，枯瘦的拳頭捏緊時發出聲響，歲月殘留的皺紋更讓他的面容顯得猙獰。

他單手掐住她的喉嚨，惡狠狠地問道：&ldo;長念怎麼會是女人?&rdo;

周氏聽完他的話，原本的害怕都化為譏誚，她直視著沈重充斥著憤怒的雙眼，笑容越發明顯。

&ldo;沈重，長念為什麼是女兒身，你難道不清楚嗎?這麼多年，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當年生產的事，你當真一無所知嗎?&rdo;周氏開始非常平靜，可越往後語氣裡攜夾的憤恨越深。

有力的質問和怨恨的表情讓他一頓，隨即，他鬆開手，恢復右丞相應該有的莊重。

&ldo;我不知道&rdo;他說，但語氣裡的心虛逃不過共枕人的耳朵，&ldo;我從來不知道長念是女人，否則我也不會&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