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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重愣了，但極快地，他恢復常態：&ldo;在這方面，你倒是和你娘很像。&rdo;

沈長念沒有明白他的意思，跪在那裡，未動分毫。

&ldo;下去吧&rdo;他的語氣一瞬間顯得非常脆弱，若有似無&ldo;這次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但是，沒有下次。&rdo;

沈長念不肯起身。

&ldo;你跪在此處也無用，我不會替祁學謙求情，也不會同意放你和他做一對亡命鴛鴦。&rdo;

&ldo;女兒跪地，不是求父親幫忙，而是叩謝父親的教養之恩。&rdo;

&ldo;住口&rdo;沈重皺眉&ldo;我已經告誡過你，不要再說類似的話。&rdo;

&ldo;父親縱然不願聽，女兒卻也非說不可。&rdo;

她又磕了一個頭：&ldo;女兒數十年來被當做男兒教養長大，是父親您教我仁義禮智信。

我嫁給他，動機不純，心懷不軌，是為不仁;他對我百般照料，我卻中途棄他而去，是為不義;夫妻爭吵，琴瑟不和鳴，是為不禮;無法救他出獄，是為不智;不能遵守成婚`白頭到老的誓言，便為不信。

我和他夫妻一場，如果中途捨下他，就是我狼心狗肺無情無義。&rdo;

&ldo;孽障!&rdo;沈重眼眥通紅，青筋暴起，把手邊的東西全都往她身上砸：

&ldo;你說的是什麼混帳話。你和他同生共死，就是成全了仁義禮智信，那我和你娘呢?我們生你養你數年，就是讓你為了一個男人赴死嗎?&rdo;

沈長唸的感受到脊背被砸的疼痛感，同時也知道，父親是真被自己刺激到了。

可一時間裡，她感到的竟然不是悲痛，而是愉悅。

愉悅這麼多年來，她終於，第一次真正地察覺到父親的愛，不摻雜任何所謂謀劃的，簡單純粹的父愛。

&ldo;他值得&rdo;她聽見自己說，沒人比他更值得了：&ldo;長泛聰穎，且孝順至極，定會為您和母親養老送終。&rdo;

沈重磨牙切齒：&ldo;好，好，你是再提我和你娘安排後事，啊?你就已經抱定死心是嗎?&rdo;

&ldo;是&rdo;她叩首。

&ldo;青顏&rdo;沈重死死地盯著她的發頂，對窗外吼道&ldo;去管家那兒要四個粗使婆子、兩個侍女。&rdo;

青顏向來辦事快，沒多久六個人就被帶到沈重跟前。

沈重咬牙切齒：&ldo;從今天起，你們就給我貼身跟住小姐，哪怕是出恭，也必須有人寸步不離地盯住。若是小姐踏出祁府半步，或者是……自盡而亡，你們就都給她陪葬去吧!&rdo;

幾人趕忙叩頭，發誓必定會看好小姐。

&ldo;沈長念&rdo;他經過她的身旁&ldo;你最好不要想著尋思，否則……&rdo;

她不需要他多說，也已經明瞭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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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念下午去拜訪自己的母親，周氏。

周氏還是那副冷不熱地模樣，瞧著貼身跟在她身邊的下人，面色不善：&ldo;怎麼，還怕我害你?&rdo;

&ldo;並非如此&rdo;沈長念在她深淺垂首&ldo;這些都是父親安排在我身邊的。&rdo;

周氏掃他們一眼：&ldo;都滾出去。&rdo;

幾人默不作聲，但也不敢行動。

青顏的膽色稍微大些，挺身站出來：&ldo;夫人，但是老爺說…&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