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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有所思地伸手去拿煙盒，把它開啟，抽出一支粗硬的菸捲，帶著舊癮復發的快感聞了聞乾燥的菸草味。

&ldo;抽‐支吧……從前我沒有它不行。再試一次，僅僅一支……何況維斯寧不在，&rdo;別宋諾夫自言自語地說，一面想像著軍事委員對於這一發現將會如何驚喜，因為他自己菸癮就很大。維斯寧大概會摘下眼鏡，揚起眉毛問：&ldo;彼得&iddot;阿列克山得羅維奇，難道您也抽菸嗎？&rdo;

&ldo;司令同志，難道您也抽菸嗎？&rdo;格拉奇林少校有點膽怯而困惑地問道，從桌上拿起火柴，準備為司令擦火。這時，鮑日契科少校、作戰參謀以及暫時停住工作的通訊兵們全都朝別宋諾夫注視了一下。

別宋諾夫發現大家都在注意自己，就捏了捏香菸的菸嘴，既不滿意自己，又被那些眼睛盯得惱火起來。他想，大約關於他的愛好、習慣和弱點不僅在集團軍司令部，甚至在這用，在傑耶夫師，也都盡人皆知了。人們互相提醒，以免碰他的釘於，招致不必要的指摘，也怕看他臉上的不滿表情。

&ldo;那麼……我迫切地想知道，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接通方面軍司令部？&rdo;別宋諾夫按捺住火氣，哼了幾聲，把沉重的腿在桌子下伸直，語氣忽而變得彬彬有禮，不單對格拉奇林一個人說：&ldo;我還想知道，為什麼軍事委員到現在沒有訊息？他是否到達了集團軍後備隊的集中地區？他在哪兒？請再問問坦克軍和機械化軍，他早該在他們那兒了，為什麼這麼久還沒訊息？&rdo;

格拉奇林少校圳練有素地答道：&ldo;司令同志，據我所知，軍事委員不曾去過集團軍司令部。維塔裡&iddot;伊薩耶維奇也許在去坦克軍的路上耽擱在第一梯隊的某個部隊裡了。這很有可能……&rdo;

&ldo;問問那兩個軍，再問三○五師和霍赫洛夫團……請你們，請你們接通方面軍司令部！我等著。&rdo;

別宋諾夫氣呼呼地把弄皺了的香菸寒進煙盒，用手指敲著桌面。眼下的安靜是不能持久的，他必須和方面軍司令部取得直接聯絡，這種聯絡就象血液必須在血管裡暢流一樣。他還想了解一下軍事委員維斯寧究竟在什麼地方，為何整整三個小時得不到他的音信。這一異常情況使他揣揣不安並且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沒有說出口來。

&ldo;我剛和三○五師透過話，司令同志。&rdo;

格拉奇林少校從話務員手裡拿過了話筒。徹夜的疲勞使他向無血色、形容憔悴，但他仍然安詳、鎮定，動作既輕快又帶勁，處處顯示出他是一個慣於同地圖打交道又頗拘泥於司令部成規的兢兢業業的辦事人。格拉奇林繼續打電話，他時而詢問，時而回答，時而反覆請問對方。在他停止講話的間歇裡，可以聽到報務員叫著方面軍司令部呼號的聲音。現在別宋諾夫特別盼望聽到有關維斯寧到達坦克軍或至少是到達三○五師的報告，只有聽到這樣的報告，他才能不為維斯寧擔心。

准尉報務員還在呼喚方面軍司今部，他的身子向電臺彎得更低了。由於經常接觸首長，他養成了不講廢話和外表不引人注意的習慣；他好象融化在掩蔽部的牆角縫，別人看不見他，好象沒有這個人，只有他那單調的聲音存在著。

&ldo;天線&r;，&l;天線&r;！……我是&l;高地&r;，我是&l;高地&r;！現在跟你調諧：一‐二‐三。&rdo;

別宋諾夫傾聽著電臺呼號，他對報務員這種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