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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宋諾夫記不清兒子童年時的詳細情況,想像不出當時兒子喜歡什麼,有些什麼玩具,什麼時候上學的。他記得特別清楚的只有這麼一件事:有一天夜裡兒子醒丁,哭了起來,顯然是做了惡夢。他聽到後把燈開啟,兒子坐在小床上,身體瘦瘦的,用兩隻顫抖的細手緊緊抓住帳子。別宋諾夫把他抱起來,汗毛叢生的胸膛上感覺到兒子緊貼著的弱小身體和他那小小的肋骨。別宋諾夫在那頭頂潮濕的淺色頭髮裡嗅到了一股小麻雀的氣味。父親抱著兒子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喃喃地哼著自己想出來的催眠歌,他被這種做父親的本能搞得如醉如痴。&ldo;你怎麼啦,乖兒子,我是不會把你送給任何人的,我跟你在一塊兒,親兒子……&rdo;
但他記得更加清楚的是另一件事,這件多後來使他特別感到痛苦;妻子滿臉驚恐地來奪他手中的皮帶,他用這根皮帶在拍打十二歲兒子的屁股。兒子穿著一條在閣樓上爬得儘是灰塵的粗布背帶褲,捱打的時候一聲也沒吭。他扔掉皮帶後,兒子咬著嘴唇跑了出去,站在門口回頭看看。他那長得很象母親的灰色服睛裡顫動著兩顆男孩了在傷心時不肯輕易流出來的眼淚。
一生中就這麼一次把兒子打疼了。那一次孩子從書桌裡偷了錢去買鴿子……維克多真的在閣樓裡養鴿子嗎?這也是到後來才弄清楚的。
他從一個部隊到另一個部隊,調動頻繁‐‐從中亞到遠東,從遠東又到白俄羅斯‐‐到處住的是公房,用的是公家的、別人的傢俱。他們帶著兩口箱子來來去去。妻子對這種生活早已習慣,隨時準備調換地方,到他的新單位去。她毫無怨言地忍受著這種生活上的變動,經歷了千辛萬苦。
看來理應如此吧。但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經過莫斯科近郊戰鬥之後,當他躺在醫院裡夜夜想念老婆、孩子的時候,他明白了:許多事情並未達到本來可能達到的結果;而他的生活就象寫文章時交的草稿,需要謄清一下。他從內心深處一直盼望著過一兩年能有這個機會‐‐二十歲之後這樣想,四十歲之後也這樣盼。然而幸福的變化始終沒有來臨。相反,他的軍銜晉升了,職位提高了,同時戰爭也發生了‐‐先是在西班牙和芬蘭,然後是波羅的海沿岸、烏克蘭西部,最後是一九四一年。此刻他不去歷數那些值得紀唸的歲月,而只是在想,這場戰爭一定會使許多東西發生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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