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牌(第1/5 頁)
應矜臉上笑容更明顯了些,迎上君郯不耐的視線,他露出無辜的神情,輕聲道:“鞋子被燒沒了,所以……”
“穿我的吧。”說完,君郯覺得過於親切了,便道,“我有不合腳的鞋,打算扔的,正好可以給你湊合下。”他看應矜的腳,跟他的差不多,應該穿得下。
應矜拘謹地坐了下來,手心搭在腿上,乖巧地等待。
君郯回房拿了傷藥,就看到規規矩矩坐在靠椅上的應矜,他將藥擱在茶几上,道:“自己擦。”
“謝大師兄。”應矜小聲道,“早就聽說大師兄私下很體貼,總算是領教到了。”
“怎麼,你是在取笑我麼?”
“沒有,我只是實話實說。”
“以後別說了,我並不體貼。”
“我在心裡說。”
君郯:“……”
應矜抬起瘦削的腳,用溼了的布巾擦拭腳底的血跡和灰塵,他的腳生得十分好看,腿上也沒有黑長的汗毛,一整張皮就像畫上去的一半,細膩光滑,確實不同於尋常人。
君郯被迫看了一眼便非禮勿視了,他拿著鍬要出門,身後傳來一句。
“大師兄……”
“何事?”
“鞋。”應矜道。
君郯有些尷尬,居然只顧著給應矜傷藥,把關鍵的給忘了。
“如果不麻煩的話,還有襪……”應矜極小聲,好像特別怕麻煩他。
君郯從箱子底下翻出新靴來,背對著應矜,隨便揉捏搓了下,覺得褶皺差不多了,這才扔到應矜腳邊,至於襪子,倒也是新的。
“若是不合腳,你且先湊合,之後自己去買,宗內有賣鞋的地方,不必出遠門。”這個,上山已經一年的應矜應該清楚,但君郯還是忍不住嘮叨了句,說完又是一陣懊惱,他確實習慣了照顧弟子,但並不想照顧應矜,暗歎不該把應矜這個麻煩弄回來。
應矜乖乖穿上襪子,將腳伸進長靴中,長度一樣,竟然剛剛合腳,他下來走了兩步,粲然一笑:“很好。大師兄,特別好。我說這雙鞋。”
“那你穿著吧。”君郯管他說的是什麼,徑直提起鍬,徑直往門口走去,正要出去的時候。
“大師兄……”
“又怎麼了?”
應矜低垂眼瞼,有些難過,道:“大師兄還說,這輩子都不可能對我心軟。”
“這不是心軟,這是責任,”君郯找補道,“你好歹也是師父的弟子。”
應矜又有些失落,他淡笑道:“大師兄說了算。”
君郯就事論事:“我知道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你必然會恨我……”恨也隨你。
“我不會。”應矜斬釘截鐵地道,“大師兄也是為了我好。”
為他好嗎?為他好所以把他捅了個對穿?君郯可沒那麼厚的臉皮亂認。事實上,從第一次應矜和他對戰眼神就別具侵略感後,他對應矜下手就從未手軟過。
“你怎知我是為你好?”
“長老都是這樣說的。”
倒是被欺負得不輕。君郯道:“你別怪長老們,他們也是不想你再受更重的傷。”
應矜微垂著頭,長睫在白皙透亮的臉上投下根根分明的陰影,他個高,體格不小,但這張臉,生得小巧靈秀,面露委屈的時候格外楚楚動人:“大師兄很討厭我嗎?”
長得倒是賞心悅目,就是一開口惹人厭煩,君郯反感他久了,很難被他打動,整個盛元宗,誰不是兢兢業業,腳踏實地,獨他劍走偏鋒。君郯最是反感務空名之人,道:“你不自討沒趣,沒人願意反感你。”
言外之意就是反感他,應矜笑道:“這盛元宗,大師兄還有其他反感的人麼?”
沒了,你一枝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