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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趙總管死了,皇帝像是沒發覺般依舊信任著新任總管,或許他只是潛意識裡認為那個位置上的任何人都應該像是趙總管般,全心全意、毫不保留的為他著想。
至於是趙總管、錢總管、孫總管還是李總管,無所謂了。
新任的總管是多年前一個雜技班子班主的兒子,家裡遭逢大難,好不容易活下來,又碰上了洪災。
不是沈槐安去找的他,而是他來找的沈槐安。
「我知道您和何家三小姐的事。」他憨笑一聲,看起來人畜無害,「我也是打揚州來的,這事要是成了,不僅是幫我,也是幫您自己個兒的對吧?」
宮裡死個把太監沒人注意,這人也豁得出去,李代桃僵頂了個位置,混得如魚得水,沈槐安不過提點了幾句,他竟是認了趙總管作乾爹。
打趣也好,嫉妒也罷,他摸著後腦嘿嘿一笑,國子臉上滿是隨和的笑容,讓人看了也只能羨慕他運道好。
沈槐安起初還有些不踏實,偷偷遣了人去他故地尋摸底細,還真摸到點兒東西,這才放下心來。
後來這人擅自做主給皇帝灌了猛藥催醒,三言兩句又把這事落到不能言語的太后身上,他就明白了,這人也是一個瘋子。
捨得一身剮,敢拉皇帝下馬。
說得就是他們這樣的人。
張全乾爹鼎力推舉沈槐安調去御前,不僅是因他寫得一手好字,而是他能模仿見過的字,筆觸、力道,甚至是一些微小的個人習慣,他都能絲毫不差地複製下來。
竹刻花鳥紋狼毫筆擱在硯臺上,沈槐安愣愣望著,嚥了口唾沫,這事成也就罷了,若是不成……自己和何家都不得善終了。
原先幾乎是他一力催成如今局面,他沒意見也無所謂,可何家千不該、萬不該試圖搶走他三娘。
這是要是成了,何家也算有個把柄落他手裡,想必是不敢再越過鶴華替她做主了。
「陳一。」
「大人。」
沈槐安當著他的面將案上的聖旨捲了起來,放進木盒,端著走到他面前,一字一頓地沉聲道:「你,將這個親手交給貴妃娘娘,告訴她,本官會帶著錦衣衛圍了何府搶人。」
路給她鋪好了,刀子也磨利了,何家也總得粘上血,跟他綁一條船上才是。
陳一愣了瞬,心一橫點點頭接過木盒,「小的明白。」
初冬時節,萬裡荒寒,連夕陽都變成一種空虛而蒼涼的灰白色。
貴妃接過木盒,展開聖旨一看,頓時瞳孔驟縮,短促而痙攣地喘了口氣。
她不是沒想過讓皇帝變成先帝,只是她的預想是慢慢來,皇帝現在身子已經跟個四面漏風的破茅草屋似的,他不敢也不能立馬料理何家了,再者五皇子還沒記在她名下。
太倉促了。
「大人還說,他會帶著錦衣衛去何府搶人。」陳一頓了頓,接著道:「想必這會兒已經到了。」
瘋子!
貴妃猛地坐起身來從偏榻上下來,路過跪著的陳一時沒忍住踹了他一腳。
下作東西,自己找死還想拖上她!可偏偏,她只能按著他預設的路子才能有條活路。
貴妃被春蘭扶著,急匆匆地往外走著,臨近宮門她腳步一頓,深呼一口氣,聲音因為憤怒和焦急在打顫,「春蘭,你去尋新任總管,就說……」
「此事當真?!」新任總管大睜著雙眼,眼中因為激動崩出了血絲。
「當真。」春蘭輕柔地笑道:「娘娘也是逼不得已,您知道那位……」她指指天,苦笑著接著道:「不是個好相與。」
新任總管低頭揉了揉眼睛,吐了口氣,自己父親不過出了點差錯,一個班子的人都折裡面了,一個銅板沒撈著不說,還得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