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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偏頭,目光幽幽地從沈槐安的背影滑落到地上的人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槐安耳尖動了動,沒聽見動靜,也不敢回頭看,略一閉眼沉聲道:「那我走了,你早點休息。」
出門拐角的時候,沒忍住抬眸用餘光看去,鶴華的表情看起來很淡定,甚至稱得上冷漠,彷彿剛剛和他說話的不是她一樣。
沈槐安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兒,攥緊了指尖,匆匆一瞥後只管悶頭走路。
鶴華看著人影逐漸消失,抬眼打量了圈空蕩蕩的院子,心中產生了點前所未有的厭煩和躁動不安,她自覺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給沈槐安的容忍度也夠高了,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糊弄過去。
她垂眸搓揉了兩下指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半晌淡淡地說道:「沒意思。」
沈槐安匆匆走在宮道上,心慌的沒底,煩悶的像個溺水之人一樣喘不過氣,他不明白這陌生的窒息感從何而來。
明明……他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準備啊。
一時不察,他被一塊小石子絆倒在地,心隨著這一摔也碎了一地似的,他撐了撐地想站起來,卻手腳無力,腿軟得像兩根麵條。
試了幾次還是爬不起來,他猛地一拍地,卸了力氣,匍匐在地上,死死地咬著牙,豆大的淚珠不一會就浸濕了那小塊土地。
好一會,他緩緩立起身來,狠狠把心裡那股酸澀痛楚壓下去,抹了把臉,就那麼呆呆的跪坐在地上。
難道就這麼倉促又隨意的結束了麼,或者說,自己有自己想像中那麼……輕易的接受這樣的結果麼。
他之前怎麼想來著?
鶴華都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了,她那麼好的人啊……會在意他的情緒,關心他的生活,想到離開時從她臉上看到的那抹表情,第一次她對他表現的如此冷漠。
他忘了他們的關係從一開始就是不平等的,從一開始就是他求來的,她對他的縱容體貼,讓他忘乎所以的產生了錯覺。
事實上他又有什麼臉面去要那點子所謂的尊嚴呢?一個閹人,就連身體都殘缺不全,不男不女的玩意,長得也不算出眾,沒有權勢地位、金銀財寶,什麼都沒有。
就這樣的他,卻還執拗地跟她耍性子、鬧脾氣,擺不清位置的幻想著自己能隨遇而安的體面接受所有結果。
試圖用這種方式,催眠自己讓自己妄圖能心安理得,在明知道她會介意的情況下,一而再、再而三的隱瞞下去。
哪有什麼心安理得呢?
他怎麼敢的啊……明明從一開始就是他有所求、他有所念,到頭來還要人家追著他哄不成?
沈槐安猛地撐著膝蓋站起來,躬腰粗喘了兩聲。
他得回去。
不能就這麼算了。
步履匆匆的趕了回去,沈槐安行至院門上卻發現掛了鎖。
他的心緒混亂不堪,顧不得細想,忙轉身去石燈裡尋院門鑰匙。
修長的手指摸索了幾下,熟悉的位置卻什麼都沒有。
沈槐安的心裡更加緊張了,一股寒意瞬間湧上他的脊背,令他頓感汗毛倒豎,周身止不住地戰慄。
他不可置信地湊近,瞪大了眼睛一寸、一寸的掃過去。
沒有……鑰匙沒有了……
他的心裡一沉,這會腦中卻愈發清晰起來,鑰匙沒有了……但是鶴華平日裡進出的那面院牆不高,自己大抵也能翻過去。
他不敢想鶴華是有意或者無意的收走鑰匙,更不敢細想她這個舉動背後的意思,這會兒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他要見她。
見到她以後……她不是想知道自己怎麼想的麼,自己說、什麼都說,今後不會對她有一絲一毫的隱瞞了。
院牆雖是不高,卻不